但这事不着急。眼下最要紧的,是将细作之事禀报给皇上。
甄丞相进了宫, 将事情禀报给皇上。
抓住别国细作,乃是大功一件。皇上宣见了韶音, 对她大加褒奖:“小小年纪, 便临危不惧,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韶音低头谦逊道:“臣女不敢当。”
“如何不敢当?”皇上大笑道,又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韶音口吻恭敬地道:“为皇上分忧, 是臣女的本分,不敢妄言赏赐。”顿了顿,她抬起眼睛,看了看身边的甄丞相,又看了看大殿之上的帝王,缓缓低下头去,说道:“在酒楼中,有一些黑衣人污蔑丞相府与周国勾结,臣女恳请皇上不要相信。”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指着韶音,对甄丞相说道:“丞相,你这女儿,着实天真。朕看上去就像是那般糊涂之人,不辨忠奸吗?”
甄丞相拱手道:“小女年幼无知,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当然不会跟她计较,在她刚刚立下大功之后。何况,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跟一介闺阁女子计较。
目光和蔼,看向韶音说道:“有功当赏,有罪当罚。朕今日就是要赏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说来!”
韶音脸上划过犹豫,挣扎片刻,她开口道:“臣女斗胆,想学《天龙离火真卷》。”
“胡闹!”她话音刚落,甄丞相便立刻喝斥起来,然后拱手请罪,“小女无知,不知轻重,还请皇上恕罪。”
大殿之上,年逾六十的帝王须发半白,本来和蔼地笑着,看上去像个慈祥的老人。此刻面上不辨喜怒,目光莫测:“哦?你想学《天龙离火真卷》?为何?”
这话是看着韶音问的,于是她便答道:“昨晚上,有人刺杀臣女。幸而臣女的枕下放置防身之物,侥幸保住性命。而今日,又有周国细作挟持臣女,险些命丧当场。臣女想习得武功,不靠侥幸保命,靠本事保命。”
“竟有此事?”皇上听到她说昨晚被刺杀,眼神微深。
甄丞相叹了口气,将昨晚之事说了出来,然后说道:“臣女年幼无知,微臣回去定好好教导她,还请皇上不要治她的无知之罪。”
《天龙离火真卷》乃是皇室秘籍,只有皇室之人,以及立下大功之人有资格修习。韶音既不是皇室中人,立下的功劳又不足以被赏赐此秘籍,她提这个要求,可以说非常莽撞了!
甄丞相是真的惊诧,万万没想到女儿会提出这个要求!
“可。”沉吟片刻,皇上允了。
就算赏赐给她,她也不见得修炼出什么名堂。此秘籍,极看重天赋,天赋差一点、心智差一点,都不能得成。
“丞相,就由你来传授她吧。”皇上接着道。
甄丞相曾被赏赐此功法,现在由他传授自己女儿,也好过再赐下一份黄金宝券了。
说到底,皇上没把小女孩的志气当一回事,连圣旨都未下,只口头允诺了一句。
“多谢吾皇隆恩!”甄丞相忙跪地叩首。
韶音也跪下道:“皇上英明!”
允了她就是英明?皇上顿时大笑起来。
“朕赏赐了你,你可得好好学!”
“是,臣女领命!”
*
甄丞相带着女儿出宫。
刚走出宫门,便见到了骑马而来的挺拔青年,身穿凶兽腾飞之衣装,面带青色狰狞面具,纵马而来。远远一见,便令人心中惊叹,此人必非凡夫俗子!
“战神大人。”甄丞相驻足,拱手向来人道。
此人正是燕朝清。
因为细作之事,皇上宣他觐见。
骑马行近,他勒住缰绳,行驶速度变慢。来到甄丞相身边,微微颔首。
目光落在韶音身上,视线冰冷。一扫而过,再次策马驶远。
“呸!”灰灰立刻唾道。
几次三番要杀音音,都没能成功,还被音音抢了功。他衰死了,有什么脸面张狂?装X犯!
甄丞相亦是沉了脸。皇上赐婚两家,燕朝清便是他的准女婿,见面就这样?不论是按官职,还是按私情,燕朝清都不该如此!
他又想到燕朝清对女儿的淡漠与无礼,心中很是不喜。此人如此不看重音音,日后即便成了亲,音音又能过什么好日子?
原本觉得这是桩好婚事,天底下只有燕朝清这个年轻人配得上女儿,在经过刚才的一幕,甄丞相开始觉得不妥。
他甚至没跟女儿解释,那便是战神大人,是她的未婚夫,生得一表人才,并非是她之前以为的青面獠牙、体毛密集、丑陋不堪。
他什么也没说,带着女儿坐上马车,回府。
回到府中,才叫着韶音到练功房,传授她《天龙离火真卷》。
“此功法甚为刚猛,不适宜女子所学,历代公主都很少修习此功法。”甄丞相介绍道,“为父不赞同你修习。不过,既然你向皇上求得了资格,那我便传授与你。”
“此功法,杀伤力极强。有传开国之祖的一拳,伤敌无数。”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下,“自然,这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已不可考。”
委婉点说,叫不可考。
诚实点说,叫吹牛。
已知本世界背景下,燕朝清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纵之资,他一剑挥下,可造成数百伤亡。大夏的开国之祖,天赋不可能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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