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彦便知跟自己有关了。
否则, 妻子便不是不搭理他,而是拉着他诉苦了。
想起下午小丫鬟到他书房里说的那些话, 眼睑微垂,面容温柔下来:“是我惹着二奶奶了?竟不知犯了何罪,二奶奶审一审我?”
“油嘴滑舌!”苏浅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裴景彦更是搂紧了她, 笑道:“原是这桩罪名?这我可不认。你我乃夫妻,我心里忍不住想讨好你, 你怎能定我的罪?”
虽然妻子撵小丫鬟到书房去, 令他很是生气。但小丫鬟说得有道理, 妻子近来十分烦心, 做出这样的事,原不该怪她, 他当体谅她才是。
他搂住妻子, 凑在她耳边说了好些甜言蜜语,掏心窝, 诉衷肠,哄她宽心。
苏浅灵挣扎不开, 不得不将这些甜言蜜语收入耳中, 不禁狠狠瞪他。
她自己不知,但这一眼着实没什么威力,羞恼居多, 已是不生气的证明。
用过晚饭,夫妻两人安歇。
一阵缠绵过后,裴景彦拥着妻子劝慰道:“你我如今还年轻,子嗣一事不着急,且莫放在心上。”
苏浅灵本来已经缓过来了,此刻被他一提,陡然间又焦躁烦闷起来。
若是以后也生不出来呢?如果生的只是女儿,没有儿子呢?
她越想越烦,翻过身去,不理他了。
裴景彦愕然片刻,随即怜惜之心大起,从后面拥住她,再次安慰哄劝起来。
“不要多想,我们总会生出孩儿的。”
“如果实在生不出来,我们便过继一个,你担心的那些事总不会发生的。”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再也容不下旁人的。”他只差没掏出一颗心来给她看,“我如何舍得你难过呢?”
被他这样哄了两刻钟,苏浅灵渐渐缓过来了,不再落泪了。偎着男人,眼睑垂着,随口问了句:“你没看上流音?”
裴景彦差点气笑了!
他赌天咒地说了半天,向她表心意,合着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登时就想转过身去,不理她了。不光她会生气,他的心难道就不是肉长的吗?
到底记得她心思细腻,容易受伤,于是板起脸道:“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苏浅灵听出他生气了,也有些心虚,但是又觉得自己没错,她只是叫丫鬟去试探他而已,他若没有别的心思,撵出来就完了,又没有吃亏,他生的什么气?
轻哼一声,说道:“你也别这样赌天咒地的,你若当真不喜欢她,怎么留她在书房里说了那么久的话?”
“我何时——”裴景彦刚想说,他何时留小丫鬟在书房说很久的话?从头到尾,他只问她“何事”,然后就是叫她“出去”。
但是话说到一半,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匪夷所思起来:“你差人暗中盯着我?”
她一边派小丫鬟到他书房,一边派人盯着书房的动静?
她,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你凶什么?”苏浅灵听他口吻不对,立刻转过身,看着他道:“如果你们什么也没有,你生气什么?”
裴景彦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他看着身边的妻子,难以相信这种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你一边派人勾引我,一边又派人盯着我,还不许我生气?”
“她勾引你了?!”苏浅灵立刻捉住了重点,猛地坐起来,手指紧紧攥着被子,目光如针似的盯着他:“流音那小贱蹄子,她果真勾引你了?!”
原来如此!她就说,早上丈夫为何会跟流音调笑,原来是小蹄子早就存了这个心!
“我X!”灰灰转播到这里,不禁爆了句粗口,“她有病吧?裴景彦也有病吧?”
他们两个能不能就吵他们自己的,别牵扯别人啊?
而且,裴景彦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谁勾引他了?他知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害死人的啊?
韶音也感到恶心。
“他们如果没病,岂会拿无辜的人做筏子?”她冷笑一声道。
灰灰则继续转播。
正房里,裴景彦听到妻子的话,愕然睁大眼睛,随即怒道:“莫名其妙!”
转过身,背对她,不理她了。
“你说话!”苏浅灵被勾引两字激起了怒气,此刻正在怒气头上,如何容忍他休战,推了推他道:“流音那小蹄子是如何勾引你的?你说啊!”
裴景彦被她推着,眉头皱得紧紧的。流音什么时候勾引他了?自从进了书房,未逾矩半步,还劝他哄哄妻子,怎么就叫勾引了?
“我说错了,她没有!”他烦恼地道。
苏浅灵却是怒火冲头,更加生气了:“好啊!你还庇护她!你就是看上她了,是不是?刚刚还说心里只有我,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东西,你就会骗我,可恨我愚蠢透顶,居然信了你的话……”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裴景彦本来不想理她,这会儿听她哭了,又有些不忍,翻身过来,亦坐起来:“你胡思乱想什么?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刚刚说她勾引你!”苏浅灵推着他道。
裴景彦只得道:“我一时口误,说错话了,她何曾勾引我?”
“呵!”苏浅灵冷笑一声,根本不信。
裴景彦这时也火了,就像谁没脾气似的,当即也冷笑起来:“便是她勾引我了,又如何?难道不是你让她去勾引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