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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让她去,但——”
    苏浅灵的脸色难看极了。
    是,她是让流音去侍奉丈夫,但她没让她勾引啊!她只是让她去,倘若丈夫收用了她,便是丈夫违背誓言,是个负心汉。倘若丈夫不收用她,那自然是说明他们的感情经得起考验。
    “你怎么不说话了?”裴景彦冷嘲道。
    他也是个人!他也有心!妻子如此践踏他的一颗真心,当他好受的吗?
    苏浅灵直是被气哭了,倒头躺下,翻过身去不理他了。
    裴景彦也不理她。一开始,还想着待会儿哄哄她,可是躺着躺着,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啧。”灰灰撇撇嘴,然后对韶音道:“你好好的,她都要找你的事。这会儿裴景彦给你拉了仇恨,明天她要搞你了。”
    韶音不当回事:“睡了。”
    次日一早,身为小丫鬟的韶音在天刚蒙蒙亮时就起床,跟其他丫鬟们一起,在正房外排队站定,等候侍奉主子起居。
    从傲视群雄的女神降为后宅的小丫鬟,这落差不可谓不大。韶音心里不大痛快,垂眼暗道,若非被这两个神经病气到了,她才不选这个剧本。
    正房里头,两位主角已经醒来了。裴景彦一夜好眠,是自然醒来。苏浅灵则是失眠半宿,刚刚睡着不久,身边轻轻的动静,顿时让她醒了过来。
    她这会儿眼睛红肿着,看上去很没精神,裴景彦有些心疼她,但忍着没去哄她。
    她这次太过分了,他不能助长她的气焰。因此,装作没看到,起身穿衣后,便往外间去了。
    苏浅灵顿时气得肝疼。她忍了忍,才唤道:“来人!”
    外头等候的丫鬟们顿时推开门,鱼贯而入,进入内室,伺候苏浅灵起床。
    韶音负责为她挑选衣裳,腰带,荷包,玉坠,各种穿戴的行头。
    在这个过程中,苏浅灵没有找她的麻烦,只是时不时看她一眼。眼神阴沉沉的,冷冰冰的,像针。
    身为小辈,苏浅灵起床后要去给长辈们请安,然后回来用饭,做点自己的事情。
    而她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韶音叫到身边:“流音,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韶音低头答道:“回奶奶的话,六年零九个月。”
    她今年十七岁。是十一岁的时候,被买进府里,给苏浅灵当小丫头。后来因为做事稳妥,逐渐被提拔了,成为二等丫头。
    “嗯。”苏浅灵点点头,面上做出和善的样子,“一转眼,你也到了放出去嫁人的年纪。”
    丫鬟不能做一辈子的丫鬟,到了年纪是要嫁人的,职责也会变化。得用的,被配给管事、庄头等,虽然不在主子身边伺候了,但却在外头为主子办事。不得用的,那就比较随意了。
    韶音听了这话,有些害羞,但坚持说道:“流音愿一辈子伺候奶奶。”
    这话是官面话。总不能人家说,你大啦,该嫁人啦,然后她回答说:“好啊好啊,我好期待啊,终于等到这一天啦。”
    还是要表示一下对主子的忠心和不舍。
    苏浅灵若是个心胸舒朗的性子,这会儿就该打趣她几句,女儿家长大了就要嫁人,莫要害羞云云。但很不巧,她不是。
    “一辈子伺候我?”她语气莫测地说了句。
    韶音依然垂着头,轻声说道:“奶奶是仁善的主子,能够伺候奶奶,是流音的福气。”
    苏浅灵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拿起茶杯,慢吞吞地刮着茶末,不咸不淡地道:“你对我忠心耿耿,我也舍不得耽误你。在这府里,你可有看上的小子?”
    “咋回事?咋要把你嫁人了?”灰灰看着拐了个弯的剧情,诧异地道。
    韶音心里好笑,对它解释道:“她以为裴景彦对我有好感,又不想打死我,落个刻薄名声,所以要把我嫁出去,离了眼前。”
    灰灰咋舌:“这……”
    剧本上,她几次三番叫流音去侍奉丈夫!流音不去,都不行,非要她去!
    怎么现在……
    第298章 牺牲品4   心里的一根刺。
    很显然, 苏浅灵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流音并不想“魅惑”她的丈夫,所以一次次安排她去,把她当成跟裴景彦赌气的工具。
    现在, 她察觉到了危机感, 立刻便改了主意, 不再让流音去“侍奉”丈夫了。
    她的反复无常,充分体现出了她的本意。
    韶音其实想回答她:“难道您不让我侍奉二爷了吗?”但这话若说出去, 苏浅灵就算碍于名声不杖杀她,也会好好叫她吃顿苦头。
    于是她做出惊讶又害羞的样子,还有些慌张, 低下头道:“流音不敢同人有私情。”
    身为丫鬟,不被允许跟人私底下有情。看上谁, 也不能说, 只能被人家求娶, 或者被主子指给人。
    她的话没有一点漏洞, 倒是害羞和慌张的神态,叫苏浅灵瞧了个一清二楚。
    她端视着身前的丫鬟, 认认真真地瞧, 仔仔细细地看,没有在她的脸上发现不舍、伤心、如遭雷击等情绪, 渐渐宽了心。
    看来是她误会了,丈夫并没有瞧上她。人在第一时间所做出的反应骗不了人, 倘若丈夫当真瞧上了她, 她听到要嫁人的话,应当是抵触的、抗拒的。但她没有,想来还算安分规矩。
    “我何时说你与人有私情了?”宽了心的苏浅灵, 终于有心情同她打趣起来,“不过是问问你的心意罢了。倘若你心里有人,我可不能胡乱给你指了人,伤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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