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灰灰听到这里,简直怒了,“什么意思?配青砚,是人家娘瞧不上;配青墨,是人家本人瞧不上?就又蠢又软弱,草包一个,谁也配不上呗?”
韶音笑了笑,眼底凉凉的,口中却道:“好了,我又没打算嫁。你积压了多少任务,不记得了?”
她打算搞搞事就领盒饭的。
灰灰犹气怒道:“她瞧不起你!”
“我也瞧不起她。”韶音笑道,“好了吧?”
灰灰气哼哼着,说道:“你不用哄我,她瞧不起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听到了。”韶音说道。
她的确有些不快。
但也仅此而已。
那边,苏浅灵对裴景彦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不打算将流音配给青墨、青砚中的任何一个。裴景彦无所谓,妻子管着内院,有什么事她说了算。
很快,韶音就被安排了。
苏浅灵不再叫她在跟前伺候,给她安排了针线上的活儿,让她在房里做事。
而后,开始召见庄子上的仆人,打算挑个能干的,将流音赏他做老婆。
这样一个娇娇俏俏的丫鬟,虽然没脑子了一些,但皮囊好就够了,如花似玉的老婆,给谁都会开心得上天,更加对她忠心耿耿。
她打的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既不用看到一个妖妖娆娆的丫鬟在眼前晃,又能够收获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但韶音不爱被人关在屋子里。
累了,便会出来走动走动,或者在院子里跟姐妹们说笑两句,或者帮着往房里送东西,又或者外出跑跑腿。
前面几日,她挑选的都是裴景彦不在的时候。这一日,她挑了裴景彦在的时候,往房里送东西。
“这不是流音吗?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裴景彦看到她,随口说了一句。
韶音将东西放好,便抿唇一笑,福了福身说道:“奶奶安排我在房里做针线。”
“原来如此。”裴景彦点点头。
他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毕竟从前天天能见着她在屋里伺候,忽然有一日见不着了,颇有些奇怪。
说着,他端起茶杯,就要润润口。拿起来才发现杯子空了,韶音瞧见了,便上前去,为他续杯。
这是身为下人,最基本的眼力见儿。
裴景彦没觉得她机灵,只觉得理所当然,端起茶杯,缓缓饮尽。
待放下杯子,就见她拿着帕子在一旁擦花瓶上的灰尘。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她侧颜柔美,鼻梁秀气,五官精巧灵动,是个极具神韵的美人。
“可惜青墨、青砚没福气。”他心中暗道。
这么漂亮的美人,也不知谁有福气娶到手?他这样想着,目光在她乌鸦鸦的发鬓上扫过,忽然发现她头上的点缀很有些眼熟。
一时笑起来:“旁人总有些不同的花儿戴,怎的你头上只这一根珠钗?”
他几次见她,似乎总瞧见是这一根珠钗,竟没变过花样儿。
“二爷问这个呀?”这时,里间走过来一个丫鬟,跟韶音同屋的,名叫丹朱,笑着接话道:“她本就抠,现今二奶奶罚她三个月的月钱,更是舍不得买花儿戴了!”
韶音听罢,羞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面颊飞红,轻轻跺脚道:“你不要污蔑人。”
“谁污蔑你了?”丹朱掩口笑道,两眼亮晶晶的,看向裴景彦笑着说道:“二爷不知,她一年到头,也舍不得买朵儿花戴。这回被奶奶罚了,只怕三年五年也舍不得花一个子儿。”
流音当然不抠。她只是很明白,自己生得好。若是再精心打扮打扮,指不定被人以为不安分。因此从来不买花儿戴,衣裳首饰也匮乏得厉害。
韶音这几天就在屋里念叨,被罚了,少了好些月钱,脂粉要省着用了,原本打算买来当零嘴的五香豆子、炒瓜子、蜜饯儿,也不能买了。
她念叨了好些回,同屋的姐妹都被她念叨烦了,这会儿逮着机会,就要说出来羞一羞她。
而韶音果真被羞得脸上通红,跺了跺脚,扭头跑出去了:“我去做针线了!”
她跑掉了,裴景彦的疑惑却没跑掉,看向之前说话的那丫鬟问道:“二奶奶因何事罚她?”
“还不是银屏的事?”丹朱撇了撇嘴,“银屏不安好心,被二奶奶卖出去了。流音没脑子,倘若不是她糊涂,也不会被银屏发挥一场,二奶奶便罚她三个月的月钱,叫她长长记性。”
要说流音被罚,也有人觉得她冤枉。她是没脑子,但这场风波,也不是她想引起的。结果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真是飞来横祸了。
丹朱心里觉得她委屈,但是当着裴景彦的面,却不能说。否则,就有对二奶奶不满的嫌疑了。
“我知道了。”裴景彦点点头。
他素来尊重妻子的权威,从不在下人面前驳她的面子,因此即便觉得韶音委屈了,却也没在丹朱面前说什么。
只不过,他脑中不免想到那丫鬟傻兮兮的样子,想到那天被硬生生撵进书房里,却劝他好好哄妻子。又想到她平白无故遭连累,倘若不是他跟妻子发了通脾气,她也不会没了三个月的月钱不说,连婚事也飞了。
次日,他买了一匣子绢花,带进院子里,随手递给了丹朱:“旁人送的,拿去戴着玩吧。”
“多谢二爷!”丹朱好不开心,立刻笑着答谢,并招手叫姐妹们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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