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作礼道。
“小女余舟拜见王爷。”
余舟登场
选比大典巳时一刻。
余舟折纤腰以微步,婷婷向排位处而来,发挽双刀髻配一对珠缀碧玺花卉流苏簪,交领上襦百褶裙,三色印花双绉缎白裙不及足面,未披外氅仅着一浅蓝黎锦外衫。
丹唇外朗,绣花袖口里一双细手拿着一把骨柄粉红绸团扇,戴白玉镯,腰间系着一块萱草花玉佩。
淡淡看了一眼正坐的沈谨与旁边惊异非常的沈思,便视若无睹地走过他们面前,将扇子落之位桌,于位中坐定。
她刚好坐在了南排位场对面,北排位场第一排三百零一号位,正对江闻。
“皇兄,是那日舞女觅儿?”
沈思怔愣着,将目光从坐定的余舟身上收回,摇晃着沈谨的肩膀问道。
“你自去问她。”
沈谨低下头不再理会沈思,心中早已料到是江闻在从中作梗,买通了礼部官员在外州名册上加了这么一笔。
“哟,四皇弟这是急匆匆作什么?”二皇子沈意拦住了正要上前询问的沈思。
二皇子沈意一身墨绿长衫,外披紫貂大氅,手扶腰间金带,正冠金簪。菱形脸上唇薄如纸,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眉眼带笑,大声调笑着沈思。
“臣弟想去看看那旁谈论些什么,劳请二皇兄让路。”
沈思低头向他作礼,在他人面前,收起了平日与沈谨的玩闹任性。
“哦?什么谈论也叫我听听看个新鲜罢?”说完便要硬拉着沈思的左臂,沈思急忙挣脱无用,沈意一意孤行偏要去余舟方向的排位看看。
这时一旁看戏的大公主沈楚站了出来走到二皇子沈意身旁。
大公主沈楚一身浅灰紫色云锦外衫,直领纯白上襦齐腰裙,挽单刀髻配金镶玉石点翠簪,方脸一双丹凤眼,举止投足大方得体,是为八面玲珑。
“二皇弟,四皇弟,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必如此教人看了笑,丢了皇家颜面呢?”
他们身后的五公主沈瑶身穿桃色衣衫,流云髻上单一支琉璃花簪,见此景后也唯唯诺诺地站了起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沈思立马甩开二皇子沈意的手,作礼道,“皇姐教训的是,四皇弟这就回到座位上去。”随后愤愤然回到座位端起青花瓷杯猛灌一口茶。
二皇子收敛一些调笑的表情,一手背在身后,对大公主沈楚道,“皇姐,不过是皇弟们打闹罢了,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随后也了坐回自己的排位。
“那便是好的,”大公主沈楚从始至终带着三分笑意,和气无比,转身看见五公主沈瑶站着,便连忙说,“五皇妹快坐下吧,站着作甚?”
“是,皇姐。”大公主握过五公主沈瑶的手,二人一同回了相近的排位上,笑语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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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闻没有理会他们的争论,而是对着身旁认真看书的沈谨,吃着果子颇有兴趣笑道,“太子这是什么诗,此页足足看了一刻钟,竟一页未曾翻过?”
沈谨恍然回神,立马合起书页递给七出,看向江闻,“李易安大人的诗词选罢了,是本宫读书不认真出了神。”
看着江闻已经不再理自己,心想:
江闻到底要干什么?把陶文舟变成了余舟,还明目张胆的来选比!虽说逃犯画像多不切实际,可刑部的人难不成认不出来她吗?“余舟”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余舟,又会是个什么样的身份?自己没给她的,江闻给了,难不成真是要算作自己亏欠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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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实在不对,便以游览名起身带着沈思走向余舟排位。二皇子也不便阻拦太子殿下,大公主沈楚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听五公主沈瑶说着话。
沈思已然迫不及待,“余小姐,请问你是哪州人氏?”
余舟停止与其他女子交谈,闻言转身拿起木桌上骨柄粉红绸团扇,轻遮面颊,作礼道,
“拜见太子殿下,四皇子,小女余舟乃肃州人氏,家兄宁远爵,不常回京。”
沈思看着面前这张脸,明明是舞女觅儿!“不常?你可曾去过琉璃楼?”
余舟低头不看他们二人,俯身轻侬软语道,“四皇子大抵认错人了吧,我此前从未入京。”
沈思太不可思议,却毫不怀疑眼前女子的话,小声道,“怪事,我见了鬼不成?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啊皇兄!”
沈谨看着眼前精心装扮的余舟,出声问道,“宁远爵女,你可曾封号?”
余舟答得不慌不忙,“小女年龄尚小,未曾,但长姐已封号清茶郡主并与南疆一王侯联姻。”
江闻预备的看来是很周全,连与何人联姻都记得清清楚楚么?余家这么落败,又是偏远地区的伯爵,竟也能被他笼络收买,让家中多出一位次女,江闻在外州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无事,本宫只是问问,未听说过余氏一族罢了。走吧,沈思。”
沈谨转身离开回了排位。沈思三步一回头地看着与旁人谈笑风生的余舟,落了座却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京中册毕,封!”
门前的人流量渐渐少了下来,大多报了名的京中册、外州册人都已入座。
“外州册毕,封!”
太后因身体劳累早已回宫,只剩下皇帝沈政和后宫妃嫔以及一些皇亲国戚还在二层观赏。报名的才子佳人也都有些乏累了,可瑟鸣后院里人群仍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故热度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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