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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的手炉昨日碎了,费姑娘方才又赔了不是,问这捡了王爷的炉袋子她能不能留着。”
    费琉把身子坐得屁股都要离了交椅,使劲往前靠想着江闻看见自己,却只等到一句,
    “随便吧。”
    她只得又悻悻坐好,问道,“清月郡主,你今日表演什么器乐?”
    “我是备了一曲箜篌,费姑娘呢?”
    “民女只会扬琴,不是什么好料子的,一会儿献丑了。”
    余舟微微偏过些身子,看向费琉,“扬琴么?会弹得人不多,选择此乐器学习的人也不多的。”
    费琉点头称是,余舟没再说话,又木木地坐着了。
    沈楚上瑟鸣楼与萧贵妃说了几句话,又问了太后的安,回来时看见了沈瑶身旁的胡琴,低身拿了起来,“妹妹,你会拉胡琴么!这是边疆流行的乐器,怪我眼拙,你这把是梨花木制?”
    沈瑶起身接过胡琴来,“皇姐,这把是母妃自嫁入后宫便带着的了,妹妹的琴艺都是母妃教导的。梨花木不是什么好料子,图个纪念罢了。皇姐的古筝看起来像是上等材料?”
    沈楚走回排位坐下,命人拿了古筝出来,沈瑶也坐了下来,“这是陛下在我及笄礼上赐给我的紫檀木制的,总觉曲艺不精配不上这把琴。”
    “皇姐说笑。”沈瑶今日只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拿着手里胡琴怔怔出神:顾和定今日没来么?我可如何又何时才能再见他一面?
    .
    “辰时三刻!器乐选比开始!每人半刻钟时长!”
    一号位出场的便是大公主沈楚,一身淡紫的云锦绣云衣衫,挽着的随云髻越显成熟,一支金簪步摇坠着玉珠叮当作响,“各位献丑了,沈楚给大家抚一曲《高山流水》吧!”
    众人皆知高山流水可不是什么人都弹得好的,乃古筝曲里最难之一,这也使得许多同是古筝曲的选生有些灰心丧气,有如此压制那还能得了好名次?
    只听得沈楚坐定后挥手一扬,开了开头,一下子把人拉到群山峻岭之中,徐徐推进,流水潺潺,结尾处意犹未尽,让人沉浸在伯牙子期的知音之乐中。
    沈楚起身作礼,“愿我也能觅得一位听曲的知音,众子安好。”
    赢得了观众喝彩叫好。
    下一位拿的便是极其少见的乐器——胡琴。沈瑶一身桃红纱衫,披了一件浅粉色丝绸外氅,略带稚嫩的挽了垂挂髻配了两朵玉珠花。
    “众子安好,沈瑶带来一曲胡琴《赛马》。”
    官人搬来一把交椅,坐定后,她左手四指抚弦,右手拉弓,战马嘶鸣疆土烽火一时间全部涌入耳中,跳弓压弦之间,乐声清脆,颤音快弦结尾,恰到好处的收尾。
    “好!”同为相似的二胡演奏者们纷纷叫好,拍手称快。沈瑶匆匆下台便回宫去了,也不等开榜。
    第三位便是沈谨——惊闻笛。
    江闻原是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沈谨手持惊闻笛上台后,他便坐了正态,心想:这笛子本是用来召令孤仃暗卫的,怎么舍得拿出来吹奏一曲了?
    “本宫沈谨为众子吹一曲竹笛独奏,《雨打芭蕉》”
    他只是孤身一人站在台中,脚下红布鲜艳,一身白衣云锦,衣边均绣山海蔚蓝,手中笛不是名贵竹子,不过苦竹而已,只笛身末尾镶的一颗玉珠才是价值不菲。
    惊闻笛起,短促音节,似雨打芭蕉淅淅沥沥,又似愁苦声声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悲欢离合皆在其中。一曲作罢,有人听得欣喜欢愉,有人被勾起了心中苦楚。
    江闻起身迎合道,“太子殿下好曲!正应了点降唇那句:闲愁几许,梦逐芭蕉雨!”众人也纷纷迎合着。
    沈谨下台时,江闻上台,二人目光交接,却都面带不明笑意。
    “本王江闻,亦为众子带来一曲竹笛独奏,《姑苏行》,这是本王游历几州之间学会的南曲。”
    还是少年的前朝王爷,站在那里,一身暗灰色蜀锦长衫,披了件银纹黑氅,发冠罕有的用檀木簪挽起,手中拿着一支紫竹笛坠了两颗玉珠子。
    颤音开局,南方烟雨缓缓朝众人走来,别样的风情曲调,让京都之人不免沉醉不知来处,昆曲糅合其中。突然一个音节里蹦出了热情洋溢,朝气蓬勃,少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曲又转平,淡淡收尾。
    “真是神奇!一曲多情。”
    “这姑苏城,我听完也想去一探究竟是如何了!”
    江闻听着夸赞走下了台,太后在台上看着他,十分欣慰。
    由于六十二位选生需要近四个时辰选比,所以许多选生在表演完后便先行离开,瑟鸣楼二层的陛下等人也提前离开了。
    轮到余舟时恰逢午时该用膳的时辰。“午时已到!众子休憩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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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设定是早朝为卯时,早膳是卯时五六刻接近辰时,午膳是午时左右,晚膳是黄昏戌时左右。
    费琉心机
    余舟原本要上场的,听了时辰也只能又坐了回去,收拾着东西准备去鸳鸯厅用膳。
    这几日余舟都是在那儿吃的,有江闻领着又是郡主,也没什么不行。
    可她对着那琉璃金盏、美酒佳肴总也提不起兴致多品味,平日她最爱吃些什么新奇别致的菜品,可如今刚刚家破人亡,江闻喜怒无常,自己又孤身不知去往何处平反,实在难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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