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发生了共鸣,共同显示了一条讯息,大致是从这刻起水晶不可显露,除了必要的相互联系或者学院同意。
也就是说,我们得完全适应古代的生活,除去互相的传信。我们商定后决定一同先回这里京城的旁边的城镇,也是除京城外第二繁华的祈都。
已是明月当空的寂夜,刚刚我们掉落的地方刚好是祈都外的荒郊,因此仍要走一段路程才到路上,小道上说不出来的僻静,这时从前方传来一阵喧闹,我们相互示意,决意从这里分开。
我和朝槿上前,见一群黑衣人围住一辆马车,而那个驾车人戴着斗笠,低着头,长长的头发,佩着一把剑,似乎很熟悉。
只是见了一点影子,围在马车前的三人立即倒下,我和朝槿在一旁树丛中,打算观察一会儿。不想竟有一拨人看向我们这边,朝这边过来,幸得在学院学了一些基本的武功,加上射箭的功底,那些人也不难对付,只是这些人似乎并不想要我们的命,每招都攻一些不致命的位置。
突然所有人都倒下,那马车上的人也未动一分,我心中才真正震惊起来。这便是高手的实力,而且这还并不是真正的实力。方才那帮人估计应是劫财之人,因此并不伤及要害,应是见了他们的马车,见财起意。
夜下不是很能看清楚,但仍能看见马车的豪华。过了一会儿,我们下到马车旁,听见马车里传出十分沉稳的声音,道:“连累了两位,多谢相助,可否一问名字。”这声音来得十分有力,但却有些虚弱。
我和朝槿相视一眼,道:“朝槿。”“易青绾。”那马车上的人轻笑一声,道:“未料到,原是两位姑娘。”我看了眼马车前面坐的那人,笑道:“公子的手下不也是位姑娘么?”那姑娘微微抬头,马车上的人浅笑道:“有趣,有趣。”马车驶去几米后,又传出一句话来:“有要帮忙的地方,来复府。”
朝槿见人远去,道:“那人来头定是不小。”继而又边走边问我道:“青绾,你是如何知晓那个人是个女子?”我想起方才的情景,道:“方才打黑衣人时,那人用的应是某种暗器,但大都不伤人关键,她也应是知晓了这群人只是取财之徒。我们下去时,我又看了眼那些暗器,都是铁所致的小箭,这在古代都为女子习武所用,因轻便易取。且她的身形较纤细,也不似身体虚弱,所以我判断应是位女子。”
朝槿笑道:“我倒真是白学了物品鉴识了。”我们说说笑笑,根据水晶传出的方向,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宅子前,宅子已是有了些年代,却是出奇的整洁。从外面看这宅子,发觉这宅子应是只有个前院,还有一个楼层。我们敲了敲门,听见一个有些沉哑却是十分温婉的女声道:“进来吧。”
门未锁,我们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个空旷的院子,我们关了门,见了院子中有一个高望台,我们向中间微亮的灯光走去,织布机不停运作着,而坐在旁边的,是个衣着极为朴素,皮肤仍很细腻,眉眼温柔而无媚态,头发有几丝银白的婆婆,看着她,仍能看出当年歌女的风采。
我们向她问好,她回头看我们,笑得亲切道:“我唤素知,你们叫我素知婆婆吧。小丫头,你们叫什么?”我们答了她,她笑着起身道:“朝槿,很好听的名字,晨之木槿,只是,木槿花的坚持,你可明白?”记得朝槿同我说过,她的名字是木槿花,花语是温柔的坚持,木槿花一如朝槿一般,没有什么会动摇他们最初的选择,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朝槿未语,她看向我,走至一旁的房间,才觉是厨房。她煮起了面,一股清香袭来。她抬了一碗让朝槿先抬了出去,我走到她身前问道:“婆婆可要我帮忙?”她抬过面递予我,却在我接过时又取了回去,她笑了一声,便摆在我的面前道:“青丝所绾,随的是心。如若太过于谨慎,那又有何意义?”她让我先过去,我抬着面,仔细端详着婆婆说的话,却一无所获。
这样朴素,似经历沧桑,又似看淡一切的婆婆,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那时我还不知,婆婆的名字,素知,是有一人给她取的小字。此名来源于一首诗,也恰好印证了他们的感情。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远知何处。
晚上独自坐在高望台,拿出水晶,得知每个人都已有了相应的住处,夏离沧在郊外的一处竹屋,一个人也乐得清闲。阿璇和几个丫头住在一处大宅,当然,殷兮也同她住在一起。景砚在离我最近的地方,见面机会不多,因了是将军府的仓轩阁,来往兵队,十分肃穆。
而我们,也乐于这般朴素平淡的生活,婆婆也十分亲切可人,只是未听闻她谈及过去,我们也不好追问,只静静陪着她。
每当夜色极好时,我便会爬上高望台,偶尔想起夏离沧,心里一阵失落,而后,又想起那个极其沉稳的声音。复府,是个什么地方呢?
不知不觉一周已经过去,天也愈发凉了起来。我以为一切都会平静的过去,不想今晚我在高望台上,忽听闻下面传来朝槿的呼喊,下去看,发觉婆婆身子烫的要紧,翻了屋子只找到些许的草药,也只能撑几个时辰,应是最近天气凉的快,婆婆身子也疲了许多。我叫朝槿看着,自己披了件披风,匆匆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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