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正躺着,道:“我明白的,三哥哥他,吃了太多苦。”
我思及沈言,道:“公主,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有关三王爷,不知,你可否回答我?”
她回过头来,道:“往后,易姐姐便别再唤我公主了,如今的情况,不知还能不能出去,更何况,我们已共生死患难,哪还有生分的道理?”
我点点头,眼瞧着她瞧我的眼睛十分诚恳,便道:“安溪,三王爷,你了解他多少?”
她似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道:“那是小时的事了,那时三哥哥约莫十七八岁,却因了朝政的问题,未有许配婚嫁,记得那时,三哥哥和七哥哥是极好的兄弟。”
她说的时间应是八年叛乱之灾前,未有婚假,应是她父母和皇帝的关系问题。我听到他说七哥哥,不禁好奇,问道:“七哥哥是?”
她顿了顿,笑道:“你怕不知,七哥哥便是当朝七皇子,也是太子的最佳人选,虽未立,但朝中上下都知晓七哥哥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我点点头应了声,她继续道:“三哥哥自小便是个温柔如玉的人,至今为止,我只见过他发过一次火,便是在皇伯父、皇伯母死去的那天。”
安溪眼中似有眼泪,她道:“我未曾见过那样的三哥哥,他从刑场回来时,眼睛满是血红色,一言不发,直到父皇将他发配到西域,他也再未说过一句话。”
我拉住安溪的手,道:“安溪,往后回去了,如若能够离开京城,你便和你的心上人走得远远的。”她看向我,道:“是因为你方才和末生讲的事吗?”
我点点头,不知如何说。安溪点头应道:“以往,我就喜欢三哥哥,一直想着嫁给他,如今遭遇了这番劫难,我才明白,我对三哥哥的不过是仰慕之情,同七哥哥一样。”
我看着安溪,以往同他聊天,便发觉安溪不同一般的大家闺秀,视野太窄,也不同我所认知的公主,娇气任性。
她抹去未流下的眼泪,道:“易姐姐,虽是猜测,却是想同你说。方才听你同末生说的话,听见你提起三哥哥,那呆子虽迟钝,但他有时也很敏感,我听得出来,我觉得他也听出来了。”
我不知她听出了什么,未作答复。她道:“当易姐姐提到三哥哥的时候,语气都是不同的,自我认识姐姐以来,姐姐一直是个理智的人,但待一些事却十分感性。”
我不知是安溪很细致,还是我的情绪真有如此明显。
我看着别处,道:“那你应该也听到了,从一开始,我便注定了和他无缘。”安溪道:“可姐姐如今,不是已经决意重新开始了吗?”
我点点头,觉得自那日在酒里下毒开始,我便与他再不是一路。那日宫廷宴会遇见他,更坚定了以后再也不见的想法。
安溪见我沉默,也未再提起此事,只道:“我们三人定能平安的回去,对吗?”我点点头,更加坚定地握住她的手,道:“对。”
至少,你和末生一定能安全的回去。
第五十五章 寻找出路
一夜无眠,却未辗转,因了我同安溪相背而睡。我不知她是否也似我一般无法入睡,但也不敢多动,只怕吵醒了她。
到第二日一早,也没有什么精神,但也不敢懈怠。
我才起身,安溪便也起身了,我看她眼角周围稍稍有些黑色,可看出她昨夜也未睡好。
我看向她,笑道:“昨夜已过去,今日便是崭新的一日,打起精神来!”她回笑应了声。
我们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听见窗子边有扣窗的声音,我猜想应是末生,忙跑过去打开窗。
末生怀里揣着什么,见我打开了窗子,才从怀里掏出来。幸亏那包子未有什么油腻,也未太沾染他的衣服。
我未接过,只问道:“那你吃什么?”他瞥向别处,笑着呵出几口冷气,道:“自然是先给你们吃了。”
我将他的手推回去,道:“留着自己吃罢,我同安溪定都有吃食的。”他听我对安溪的称呼,愣了一会儿,道:“这里的掌事是个小人,不易说话,你还是拿着吧。”
我凑近他,悄声道:“末生,你可知,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眼神有些暗淡,喃喃道:“其实,我身上还有些存银,只是……”
安溪凑过来,道:“呆子,那你为何还沦落至此,你不会……”说到这儿,安溪又止住了话语,思及末生的性子,可能也明了了。
我一本正经道:“末生,这世上,重在变通,不可能事事都顺顺利利,你可明白?”他看着我,眼中未再坚定,道:“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说完,他便将包子放在窗栏上,而后离去。
末生才离开,我便听见远处传来喊声道:“出来干活了!”我知是那女子的声音,忙藏起包子,疾步拉着安溪前去。
那女子坐在亭中间悠然吃着早茶,见我们来了,道:“姑娘来了,我可给姑娘留着吃食呢。”
我同安溪过去,却见她未有给我们的意思,看着她道:“掌事的意思是?”她冷笑了几声,摸着手腕,缓缓道:“我的手啊,虽粗糙不堪,但前些日子,也十分喜爱那姑娘的手镯,你说这日子,哪能戴那么好的手镯?”
我看向安溪,她捂着手中的青玉手镯,看那质地,应是上好的玉。我想这应是她极为珍惜的,也怕是因在手腕处,来的时候幸免于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