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你做什么,哎~整个南京城就找不到几个会算账的。”
算账?
薛知景顿时顿住了脚步,抬脚就迈进了药铺。
很快,她就以一个快速的心算技能获得了这个药铺临时账房的职位,她所求的不过是有个住的地方有几顿饭吃。
对于她来说,药铺的这点账目算起来那可算是轻松的。
她甚至还指出了不少的疏漏之处,很快就获得了掌柜的信任,大晚上,让伙计给她煮了一碗面条,让她吃完了继续算。
薛知景的少年装扮看起来是比较让人舒适的,脸颊白皙带着些稚嫩,若她收着目光中的锐利,看起来也是明媚的。人们往往都是看脸的,这样的一张清爽老实的脸出现在面前,信任度自然是高的。
更别说她的专业技能还这么强。
不过吃着面条的时候,掌柜还是在打听她的情况,薛知景编了个身世,说她家是商人,所以从小就会算账,这次在路过山林的时候遇到了贼,跟家人失散了,所以流落到南京城来了。
掌柜倒是信了几分,毕竟数学不是一般人都能学的,若是大商人的家庭出身的,数学倒是必须的一门学问。
掌柜安排她在存放药材的仓库睡一晚上,说现在天太暗了,点灯费油,明天再
继续算。
她便终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一晚上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和大家一起吃了个早餐,掌柜他们开始看病,她便在旁边算账。
半上午的时候,有送药材的过来,掌柜让薛知景一起帮忙盘点。
“怎么又涨价了?”
“这不这些都是从南洋诸国进口到大成的,我们也是从大成那边偷运过来的,最近大成王朝又是旱灾又是洪灾的,药品用量大了,能运过来的就少了。就这些,还是我们东家托了硬关系才拿到的。”
“哎,你说,这边境的药材进出管这么严做什么,难道这些药物不是大家日常所需的吗?”
“就是就是。”
薛知景听了一耳朵,怎么听起来好像这些药材是走私的?没有经过边境榷场吗?
有薛知景在,盘点的速度自然是提高了一个台阶,掌柜的喜笑颜开,所以薛知景跟他打听走私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一点都没有藏私。
“榷场啊,官方要求多,这个不让卖那个不让卖,还抽不同比例的税。其实抽税都没有什么,但你不能不让买卖呀。我们辽国缺的东西太多了,不说我们药铺的药材,就说香药、粮食、茶叶、瓷器,还有铜钱,我们都需要啊,能怎么办呢,只有走私啊。”
薛知景突然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身处辽国,但是刚才盘点账目的时候却发现,药铺使用的竟然是大成王朝铸造的铜币。
确实,她回想起皇后元含章曾经很头疼的通货紧缩问题,就是国内流通的铜钱不够用,市场上总是缺钱用。因此朝廷年年都要加大铜钱的生产数量,但还是不够用。大成王朝已经禁止铜钱出口,但看来走私很严重。
薛知景突然觉得,她或许可以趁着自己在辽国的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边境的商业情况,深入民间才能得到最一手的信息,更别提在别国,了解到的跟国内应该更不一样。
到了中午的时候,薛知景已经将药铺的陈年账目给清点了一遍,掌柜说请她给自己药铺当账房,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家人,薛知景自然答应了下来。
只是没有想到,下午的时候,萧烈歌却突然出现了。
萧烈歌带着她的一众侍从走过这条街的时候,像是直觉一般扫进了药铺,正好便看见了坐在靠窗处伏案执笔的薛知景。
萧烈歌的眼睛眯了起来,踏步迈进了药铺的大门。
掌柜一见他们的服饰和装扮,便知道是契丹人,赶紧从柜台后面出来,弯着腰笑得一脸褶子,“这位贵人,请问是想看病还是抓药啊?”
萧烈歌走到一旁的靠背座椅上坐了下来,她的侍从们统统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帮人人高马大,腰间都扶着一把长刀,不说别的,气势就极为吓人。
她的目光像一把剑一样直直地射向正对着她的薛知景身上,嘴上淡淡地来了一句,“看病!”
一听这声音,薛知景猛地抬起头来,和萧烈歌似笑非笑的脸对上,顿时瞳孔就是一缩。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那请问贵人可否讲一讲有何不适,我在与你把上一脉~”
萧烈歌定定地盯着薛知景,然后抬起自己绑上布条的左手,用右手将布条缓缓解开,一圈一圈又一圈。
看着对方一圈一圈缓缓地解开布条,薛知景只觉得像是有一个紧箍咒在一层一层地压迫自己的咽喉。
怎么办?怎么脱身?
现在跳窗往外跑,估计几步就会被人追回来。
终于,对方的布条解开了,上面是一道新鲜的伤口,掌柜凑近一看,说道,“贵人的这个伤口是新伤,不过已经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了,我这里可以为贵人再清理一下,然后上一下我家祖传的愈合膏,七日之内,保证伤口愈合无虞,一点疤都不会
留。”
萧烈歌却根本没有看掌柜,只直直地盯着薛知景,食指伸向对方,“让你家那个伙计给我清理。”
掌柜看了看薛知景,说道,“贵人,这位小先生是我聘请的一位账房,他并不会上药啊,还是我来为贵人清理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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