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知景在旁边围观,她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闲杂人等,请离开这里。”
果然有专业能力的技术人员,古今都是如此的酷。
听他们说起船舶的一些事情来,薛知景突然很感兴趣,这一趟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听起远航海船的事情。毕竟这个部分离她之前的认知实在太远了,在前世她常常坐飞机,却从未坐过远洋的海船。
他们从扬州过来的时候转坐的船竟然还不是最大的,能远洋到大食国的海船更大,最大的能有五千料,最多能容纳上千人。
对此,薛知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人问题。
可惜那蒙面女工程师根本不理她,面对薛知景的几个问题,她还怼了回来,“跟你没有关系,赶紧离开这里。”
这么酷,又能修两千料大船的工程师,薛知景觉得自己应该跟对方交个朋友,只可惜对方当她是个恼人的蚊子,再次冷冷地赶她走。
没有办法,薛知景只好下了船,去问修理场的负责人。
负责人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看薛知景的打扮和仪态,便不敢怠慢,和盘托出地说,“她叫阿伊拉,是广州蕃坊里面蕃长的女儿,不是汉人,祖籍是大食。据说是来泉州书院就学的,来我们这边修理场是她的个人兴趣,我本来是不愿的,一个女儿家,天天在这儿跟我们一堆糙汉子混在一起怎么行,还是泉州书院的山长作保,我才让她试试的,没有想到,她是这个。”
负责人竖了个大拇指。
……
这个时节,东北地区春寒料峭,还是一片茫茫的雪原。
要等到再过一个月,南方都开始采茶了,这一片才会冰雪消融。
这个地方正是春季辽国王庭的驻地,鸭子河。
正月里从冬日的驻地出发,慢慢悠悠地行进了两个月到达这里,此时冰面还未消融,便是凿冰捕鱼的好时节。
一帮200斤的契丹汉子,裸着上半身,齐吼吼地聚集在鸭子河上,用兵器开始凿一个大坑。
当大坑形成,众人则放入渔网,从冰河中钩出河中的那二十多斤的大鱼来,大鱼扔在洁白的冰面上,还在不停地扑腾,许久才一动不动。
200斤的汉子抱着那条冻得一动不动的头鱼,敬献到萧烈歌和她的大侄子面前。
“鸭子河今年的头鱼已经捕猎上来了,祝我大辽今年风调雨顺,祝陛下和烈火公主万寿无疆。”
大侄子抬头看了看萧烈歌,萧烈歌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慢慢地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今年的头鱼宴,开始吧。”
这一条鱼只是意思意思,王庭汇聚着整个辽国的顶级贵族和他们的侍从们,一网又一网的鱼被捕了上来,鸭子河畔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烤鱼、炖鱼齐上阵。
吃着鱼,辽国贵族们喜闻乐见的运动项目又开始上线了。
结冰的鸭子河是个天然的跑马场,赛马自然是重中之重了。
凿冰捕鱼还可以让侍从们代劳,赛马这件事情就是贵族们必须自己亲自上阵的事情了。
耶律家嫡系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耶律蒙南过来邀请萧烈歌。
“烈火公主,好久没跟你赛马了,这一次咱们赛一回好不好?”
耶律家的邀请,萧烈歌不好拒绝,毕竟她这第一轮不上,后面她总归要上场的,皇室的威严不能丢。
“好,赛就赛。”
耶律蒙南笑着说,“不过我想有些花样和彩头。”
“什么花样和彩头?”
“我让你二十个马身,然后追你,以五里为限,若我能追上你,用马鞭摘下了烈火公主你头上戴着的红色帽子,就算我赢,若我没能追上,便算我输。”
萧烈歌的眉头微微蹙起,“那彩头呢?”
“若我赢了,烈火公主便答应我的追求~”
耶律蒙南带着些男性自有的骄矜自傲,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烈歌,周围的众人听见他的话来,顿时就噢噢地起哄。
草原儿女,当众示爱可以说是极为寻常的事情了,就算对方是公主也一样。
只不过这耶律蒙南刚死了老婆,立刻就凑上来跟她示爱,还要脸不要脸。
萧烈歌心里冷哼着,嘴上却没说什么,“呵!等你先追上我再说。”
既然烈火公主和耶律蒙南要赛马,那别人自然要靠边站了。
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聚集起来,要看两人赛马。
萧烈歌一身火红,耶律蒙南则一身纯黑,在白茫茫蜿蜒的河面上极为亮眼,相信就算跑远也能清晰地看见二人。
两人相隔二十个马身,大概六十多米的距离。
大鼓猛地敲响,两匹长毛烈马便开始奔腾起来。
萧烈歌的身影像一团燃烧在冰面上的火,一路留下热浪的痕迹,而耶律蒙南则像是一柄漆黑的剑擦过雪原,留下的是闷沉的阴影。
跑在前面的萧烈歌其实有些吃亏,她的前面没有追逐的对象,很容易就落了速度,反倒是在追逐的那个耶律蒙南,更有可能在前方马匹的刺激下提升速度。
这不,两人的马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最后在将近到达终点的时候耶律蒙南追上了萧烈歌。
耶律蒙南的马鞭也随着他飞跃而来,萧烈歌后仰上身,躲过了他的第一波攻击。
回身而起的时候,萧烈歌看见了耶律蒙南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