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景想起前世那短暂的初恋来了,那时还是在校园里,对方也是这般年纪,笨拙而小心翼翼地向自己表白,但那认真的目光让自己永远难忘。
人世间最难辜负的,便是这一份认真的深情。
这样的烤鱼,外面有些焦,闻着特别的香,萧烈歌带着些期盼等着薛知景的评价。
薛知景看了看她,用手指撕扯一下一块带着洁白鱼肉的鱼皮,放进了嘴里。
鱼皮香软,鱼肉娇嫩,薛知景对着萧烈歌赞叹道,“很好吃哦~”
萧烈歌顿时脸上就绽开了花儿,像是获得了终身成就奖一般,笑得灿烂。
真是一个什么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展现在薛知景面前的人啊。
边吃着,萧烈歌边跟她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她从小便在森林和草原中长大,大自然便是她的游乐场,她的天地无限广阔。她又是一个闲不住的性格,每日里便在外面疯玩,曾经有一次,她带着侍从在草原上跑马了一整天,然后又花了一夜的时间跑回了王庭。
当时她的哥哥都快急死了,到是她的父亲哈哈大笑,说不愧是我的女儿。
薛知景真心地赞叹道,“真羡慕你的童年~”
此时,两人正躺在侍从们给铺上的一张毛毡毯上,身边是噼啪作响的火堆,头顶是万丈星空,两人的话题也是充满了梦幻与想象的童年时代。
萧烈歌侧脸看向她,“就是,没有人愿意跟我玩。男孩子们嫌弃我骑马射箭比他们厉害,女孩子们大部分都比我弱,偶尔还有人想要黏着我,烦死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注定我要做这个摄政吧,摄政的人,不都是孤独的吗?”
薛知景有些心疼,一句“以后我陪你”差一点便要说出口了,还是被她生生地压了下去。
不知道,只是直觉,或许自己做不到。
但薛知景还是伸手过去,轻轻地抚了抚萧烈歌的眉。
萧烈歌从小养尊处优,又继承了皇室几百年的基因,面容是极为出众的。她的相貌大气,眉宇之间还带着些女子难有的英气,为她平添了一股勃勃的生机。
这样的面容,天生就是王者。
萧烈歌突然倾身了过来,稳稳地落在了薛知景的唇瓣上。
薛知景静静的,没有回应,也没有推拒。
……
王庭搬家是一件大事儿,浩浩荡荡几十万人,车马无数。
所以都是迁徙惯了的,各个家族各管各的,然后由朝廷调配的官员调配顺序,依次前行,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出乱子。
薛知景和萧烈歌坐在她的车驾里。
这个车驾比后世的房车还要大那么一点点,简直可以比拟一个小帐篷了,若是忽略掉路途的颠簸,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在迁徙的途中。
每日里,萧烈歌都要花很多的时间处理文件,薛知景就在旁边给她煮一煮奶茶,自己再看看书。有一回她问萧烈歌,需不需要她帮忙整理文件,这些事情她在大成的时候,帮皇后娘娘都是做惯了的,不过萧烈歌说不用。
薛知景隐隐地猜到,估计萧烈歌还是有些忌惮她大成宫廷女官的身份,也就作罢了。
之前还因此会对萧烈歌有些不信任,不过不去想那些就好了。
一路下来,《战国策》都快看完一遍了。
不时撩开窗帘看户外景色,已到了高亢的草原,远眺出去,似乎能看到天的尽头。
到了傍晚,车队停下,各自烤羊喝酒。
大部分时候,萧烈歌和薛知景都会走出车驾,在户外吃东西,就当放风了。
这也是每日里萧烈歌难得的休息时间。
吃着烤羊肉,萧烈歌问着,“我看你《战国策》都快看完了,有什么有趣的故事能给我讲讲吗?”
薛知景笑笑说,“对苏秦的故事更有体悟了。”
“就是那个,战国时期,联合六国,联盟对抗秦国的苏秦?”
“对啊!”薛知景说道,“是个很努力的人呢,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也能凭借自己的坚持和毅力扛过去,锥刺股说的就是他。”
还有一些话,薛知景没有说。
这些日子,在萧烈歌的身边,日子过得到是闲适,与萧烈歌的关系也逐渐加深。只是偶尔,在看着这样的书籍时,会期盼着,如书中的人物一样,有自己的人生成就。
虽然薛知景性格沉静豁达,没有强烈的要成为某种世界第一的念头,但优秀的人是无法忍受自己长时间虚度光阴毫无作为的。
所以薛知景虽然为萧烈歌所心动,却无法全然地投入进去。
她有时挺怀念大成王朝的,在大成,她有皇后娘娘这样的亲人,有元锦李婧这样的好友,有大量合作的商人,有自己的事业,有对未来的期许。在这里,她只有萧烈歌,还有小皇帝和小公主,剩下的没有了。
在这个国家,她没有成就感,没有归属感。
人生在世,不就活这么一股子心气儿嘛。
薛知景将自己琢磨了一段时间的一个念头说给了萧烈歌听。
“等秋日的驻地到了,我想要开一所女子学校,招收贵族家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来就学,不讲典籍,专讲杂学。比如数学,商学,甚至是女子生理学和心理学。”
“女子生理学和心理学?”
薛知景笑了笑,“生理学,就是女子的身体结构,癸水的意义之类的。心理学,是教小女孩们学习面对和处理人生即将出现的新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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