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通敌的证据,不知道是谁炮制的,小景,你说我可能通敌吗?”元锦说道。
薛知景说道,“我自然是不相信你会通敌的,我相信太后娘娘也不认为你会通敌,所以现在多半是有人使了反间计,但整个朝堂的人都想要你来做审查,太后娘娘也是没有办法。”
不只是元锦,这段时间在大成王朝,薛知景也越来越觉得受到束缚。
以前她在元含章的庇佑之下做皇家马球队,做一些元家柜坊的生意,甚至以女官身份到各处去开展任务,基本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但是当她越走越高,快接近朝堂上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了整个社会结构对于人们的压制。
太后元含章如此,她是如此,阿伊拉如此,元锦也是如此。
这样的压迫像是一张密密匝匝的网,若不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将永远毫无挣脱之力。
元锦喝多了,薛知景将她送回了她家。
在门口的时候,见着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极为清冷,正是跟着元锦回来的孙妙儿。
对方见着她,也见了她扶着的元锦,跟她行了个礼,问道,“可是薛知景薛姑姑?”
元锦迷迷瞪瞪地见着了孙妙儿,想起前几日她的“摧残”,吓得直往薛知景身后躲,还指着孙妙儿晕乎乎地说,“你你你,你别过来。”
薛知景还没回答孙妙儿的话,孙妙儿还未跟薛知景介绍自己,此时被元锦打断,孙妙儿便对着元锦蹙眉问道,“你喝酒了?”
“我我,我没醉。”喝多了的人往往没有理智,说起话来也像个孩子。
孙妙儿哪里管她醉还是没醉,语气凉凉地说道,“我的医嘱是不是说不能饮酒?我说没说过?”
一听这话,别说元锦了,薛知景都有些后背发凉。
得嘞,古往今来的大夫,都是同样义正言辞的酷啊,和他们有得一拼的,想来只有小学老师了吧。
元锦早就在孙妙儿这儿没了脾气,感觉此时薛知景的肩膀也挡不住对方的眼刀,又因为喝多了酒,说话便哭唧唧的。
“说过~”
“明知故犯,看来是想要我给你开一副带黄连的药方吧,放心,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我不怕浪费。”
薛知景在那儿当个木桩子,心里暗暗地感慨着,这医生不简单啊,够毒舌的了,也不知道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对元锦这样。
这时,孙妙儿才对着薛知景说道,“我叫孙妙儿,是太医院孙太医的孙女儿,之前我曾经有几次进宫,远远地见过薛姑姑几次。”
薛知景便回了礼,“孙大夫,有礼了,之前您的爷爷曾经为我治疗过胳膊上的伤,麻沸散和你们家祖传的缝针功夫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呢。”
薛知景将元锦带进了府邸里她的院子,跟元锦的爹元杰纲打了个招呼,吩咐侍女们按照孙妙儿的指示给熬了醒酒汤。
接着,薛知景便见着孙妙儿在跟元杰纲说他的身体情况。
元杰纲这种老将军了,年轻时不在意,现在年纪大了,身上的伤口总会时不时的痛,特别是伤到骨头和关节的地方,那可是有时会痛到让人睡不着觉的,更别说下肢寒湿了,感觉他身体的零件都是组装的。
说着说着,大概是元杰纲介意男女有别,也没有让孙妙儿离他太近。
同时,也不知道元杰纲到底是听没有听孙妙儿给的医疗方案,大概率是不听的吧。
薛知景和孙妙儿闲谈了起来。
“元锦睡着了。”
孙妙儿淡淡地说道,“今日本是我们约好她来推拿的日子,见她没来,我便来她府邸看看,不想却是和你喝酒去了。”
薛知景莫名的有些羞愧,“我也不知她今日是有这样的安排,她因为被调回了京城,心情不好,所以我才想着陪她喝点酒的。”
孙妙儿像是叹了口气,“我也心情不好,喝酒能顶用吗?”
薛知景:“……”
“京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小女孩,不但太医院不让我进,普通的医馆也不让我坐诊,甚至连妇科都不让我碰,嫌弃我没成亲。我好不容易求了太后娘娘可以去军中,军中的军士没人介意我是个女大夫,可惜我最近刚进展到有尸体可以解剖的地步,到底还是回来了,气死我了。”
带着薛知景的一脸惊诧,孙妙儿施施然地走了。
等元锦醒来,薛知景拉着她问孙妙儿的事情,特别是那“解剖”的部分。
元锦吞了口唾沫,“我跟你说,小景,我平日里可是见惯了断胳膊断腿儿的,但是我见着那尸体的胸腔被打开,还是受了不少刺激的。”
战场上会有不少敌军的尸体,一般来说他们都是扔在那儿不管的,自然有对方的人来打扫战场。
但孙妙儿却让军士们给她搬了好些到她的帐篷里,说她要解剖。
元锦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是解剖,大概的理解是仵作的一些技术吧,她偶尔见过,没怎么太在意。
但她也有些好奇,反正她对孙妙儿的什么都挺好奇的。
孙妙儿就像是一本厚重的书籍,不停地翻看着,总能看到很多新鲜的内容。
孙妙儿将那尸体放到一张垫着白布的桌子上,然后清水净手,带上了一双羊肠手套,那手套在手腕处需要系一下,元锦还狗腿儿地给她系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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