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学校的经费,一则发行国债筹集,二则她便要去跟各大商家好好“化缘”一番。
若有商家愿意捐一座楼,那么这座楼可以以这个商户的名字命名,他的生平事迹将被刻成碑永远屹立在这栋楼的门前。
若有商家愿意提供长期持续的奖学金,这个奖学金也会以该商户来命名。
总有那么些有钱但缺名声,更缺少跟朝廷拉关系的机会的商家愿意为学校捐款的嘛。
若是之后学校的成果斐然了,还可以给这些商家的子嗣更多的入学机会。
大成王朝不禁止商人子弟参加科举,但他们因为家庭氛围和环境原因,子弟们在科举一途上缺少机会,他们来读这个学校的可能性非常大。
商家得了名利实惠,学生和学校得了发展的机会,双方都很开心。
建学校这样的事情,元含章自然是支持的,不过就是担心钱从哪儿出。
之所以官办的就那么几所学校,学生也没多少,主要还是钱的问题,全部都是国家财政出钱,还要给学生发生活费,压力很大的。
听完薛知景的打算,元含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够贼的啊你!”
薛知景抿唇一笑,不是她贼,她当年在海外读书的时候,可见多了,大学都是这样自负盈亏的。
没办法,大成王朝看着“富”,其实“穷”得很,一分一厘都安排好了,税刚收上来立刻就花得一干二净,比月光族还厉害,想干点更多的事情都得自己想办法。
唯一不好说的,就是这地的问题。
这建康城本就不大,以前不是皇城,皇室的产业早就当作赏赐给了各个宗室,连现在住的“皇宫”都是一个国公的府邸呢,城里更是没有一块空地,都是住房,还都是有主的。
江南地区又是地狭人稠的区域,都没什么空地。
不得已,薛知景只好靠着自己的一张嘴到处去“化缘”了。
总算是靠着皇室的面子和她盛丰钱庄东家的面子拿到了一些地,学校都还没建呢,给捐赠者的碑就要先做了。
但因为捐赠人是好几个,他们捐赠的地方也不是在一起的,所以几个学院就不能在一个地方了。
建康城里有两个空院子,建康城外有两块农田。
先这么可怜兮兮地把架子搭起来吧。
建康城里的两处院子收拾了一下,拆了些屋子又建了些两层的房子,虽然逼仄了点,勉强应该能容纳下薛知景规划的学生人数了。
城外的农田一块是军事学院的,一块是农学院的,建房比较少,多了些空地做活动场所和试验田。
这两个学院都好说,军事学院之后估计训练场所不会固定,指不定就直接拉到前线去实战训练了,而农学院应该也会全国各地进行试验种植。
薛知景简直恨不得自己一个人掰成两半的花,连睡眠时间都大幅度地被压缩。
连李婧要进考场了,她才听说了这个事情。
李婧这第一轮要参加的是州试,也是考三天。
为了方便,她特地换了一个男装,一身灰色的布衣,头发扎了起来,用头巾包住。
她从小习武,气质本就偏刚硬,这身装束确实给她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毕竟也是战过沙场见过血的人,又管理了这么大一个丽春院多年,她整个人的气质不是一般的学子所能有的,虽然容貌并不是那么出众,但是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士子们早就听说了有个女子在皇宫门口下跪磕头求了太后要参加科举考试,一个个的都想要看到底这个女子是何方神圣,长什么样子呢,甚至他们在学习之余于酒楼相会的时候,士子们还会调侃着说,到时候谁住在那女子的旁边,一定要把持住自己之类的。
可惜了,他们要失望了。
李婧比他们还像白衣士子呢。
来送她的只有汀兰和元锦陈棠,李婧的父母和哥哥都没有来。
自从李婧要参加科考以来,李婧的父母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碎了,有一种没脸见人的感觉,李婧也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丽春院。
从李婧上次为了她受伤之后开始,汀兰就一改之前的被动行动方式,逐渐变得主动了起来。
李婧在丽春院对最后的科举考试进行复习,汀兰就每日都会去对她嘘寒问暖,给她送汤送饭。
李婧如何不懂汀兰已经明显到极致的情意了,但她现在犹如身在一种枯井当中,眼中只有头顶的一小块天空,只想着如何爬出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出去,又如何敢接受汀兰的一丁点情意呢。
所以就算是今日汀兰来送她,她也还是如往常一样冷淡地对待着。
“我这便要进去了,你赶紧回去,在外面久了容易遇到危险。”
可李婧不知道的是,虽然她表情淡漠,声音也是冷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关心居多,汀兰最是能抓到她话里的关切,自然是一点都不在意她语气里的冷漠的。
“我知道,等你进去了我立刻就回去,安安心心在丽春院等你中举归来。”
李婧略垂了垂眉,“能否中举都不知道呢。”
“一定能中的,李婧,你要有信心。”
薛知景的马车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马车刚停下便听见了李婧的丧气话,顿时就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先高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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