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拉坐着马车离开,元含章在阳台上看?着,莫名有些?惆怅。
她取了一本书在阳台上坐着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又去摆弄了一下阿伊拉的望远镜,看?了看?城市的风景,她见着市中心的道路上,人流涌动,还有几个巴哥达当地的女子穿着当地白色的裙装,互相打闹,看?着看?着她又给放了下来。
实?在是有些?无聊,阿伊拉不在身边,好像这个她一开始来还很喜欢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客栈也变得无趣了起来,阳台下那些娇艳的鲜花也好像失去了颜色。
又枯坐了许久,元含章下了楼去,招呼护卫,也坐上马车往热闹的街市上走去。
她先去了在望远镜里面看见的那片街区,那片街区马路宽阔,都铺设着石板路,周围都是一些?商铺,还有一些?临街的食铺。
她进了一些?店,用最近学会的一点简单的大食语买了两条当地的白色裙装,布料应该是这边的某种麻布,质地没有大周的丝绸细腻,但?元含章想起刚才在望远镜里面看到的风光,便买了下来。
接着,她又溜达着去了临街的食铺要了当地的一种饮品来喝,她记住了这个饮品的音,却实在无法理?解是一种什么植物榨取的汁水,喝起来带着点酸甜的口感,应该也属于酒的一种。
这边临街的食铺会在窗户外屋檐底下搭一些?桌椅供客人坐,正好元含章也觉得这样坐着还比在室内亮堂,便坐了下来,慢慢地喝着饮品。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阿伊拉不过离开她几个时辰,她便已经思?念到不行了。
这也难怪,从汴京城离开,她和阿伊拉几乎就没有分开过,在大海上航行自然是不会有分开的时间的。她和阿伊拉一起,先是航行到了最北的海面,甚至前方都有了厚重的海冰,才停留了一段时间往南行。经历了大量的狂风海浪,她们来到了被阿伊拉称之为“赤道”的地方,那里没有冬季,炎热到极致。后来在从赤道往南,她们发现天气越来越冷,那边有很多漂亮的海岛,不过阿伊拉说她对于动植物都不是很了解,若是了解的话,那边可真是一个研究的好地方。
这么回忆着,确实她和阿伊拉一起去了好多地方啊,偶尔下船,也见识一下各地风景,元含章便也知道了,在海洋的周围各个国家几乎都有中原地区的移民,有了他们,倒是不担心沟通问题了。
好像这次真的是阿伊拉第一次离开她,自己去参加某项聚会。 还是她根本不了解的某种学术聚会。
元含章后知后觉的不安开始出现了。
她甚至开始想,若是阿伊拉看?上了那个爱做研究的王子?或者别的什么青年怎么办?
自己擅长治国理政,对于经史典籍也很了解,但?是对阿伊拉所做的学问却不是很懂,阿伊拉真的不会腻了自己吗?
她甚至都胡思乱想到,若是她们没有离开汴京城,她还是那个大权在握的执政太皇太后,是不是阿伊拉就会永远依赖着自己了?自己可以把她藏在宫里,她就不会出来见这么多人了。
她又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阿伊拉属于这个自由自在的世界。
在这个食铺枯坐到了傍晚,她还买了一壶这个果酒带着,想着若是阿伊拉回来,或许也会想尝尝呢。
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客栈的人将灯点上,只是元含章发现,阿伊拉并没有回来。
随意地吃了些?东西,元含章实?在无趣,便上床躺着了。
可似乎,那股惆怅的感?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直到不知何时,阿伊拉回来了,她进屋来,便取下了她的面纱,走向了床上的元含章。 她的手轻轻地抚过元含章的脸,低头想要吻她,头发滑落,扫到了元含章的脸上,元含章睁开了眼睛,眉目间的柔和在嗅到阿伊拉身上的气息时变了变,她淡淡地说道,“你身上的味道不对。”
阿伊拉一怔,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没觉得哪里不太对。
元含章坐起身来,虽然没有带上怒气,语气也是平和的,但?阿伊拉却听出了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去洗个脸吧,身上的味道都不是你的了。”
阿伊拉点点头,去做清洁了。
元含章从床上彻底坐起,坐在了床沿,听着那面浴室里的水声,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无论平日里用什么样的物品来清洁,最终都会跟身体的气息混合,形成个人的独特味道。
阿伊拉外出聚会,聚会场所味道冗杂,她自然也就沾染上了。
不知为何,元含章今日特别敏感于她的味道。
清洁完毕,阿伊拉带着一身干净的味道回来,她弯腰凑近坐在床沿的元含章,笑着问道,“你再闻闻,是否是我的味道?”
元含章在她的脖子?和耳后闻了闻,感?觉舒服多了,微微绽放笑意说道,“现在是我的阿伊拉了。”
阿伊拉上前,将元含章放倒在床上,她则跪上床,居高临下地抚弄元含章的头发和脸颊,昏黄的烛火下,两人的面容都显得很是柔和。
阿伊拉柔声问道,“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元含章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难过,声线也难得的变细了,“我出去了一趟,喝了点东西,还给你带了一瓶回来。”
“好喝吗?”阿伊拉的眼睛笑出了让人心动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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