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一愣，这才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上那细微的疼。
    抬眸，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叶归澜捧着急救箱的双手。
    容玉见状眉头轻皱，指了指叶归澜的手掌：“你不处理一下？”
    叶归澜将急救箱放在容玉面前的桌上，随后缩回手，走到操纵台前看了看救援舰的行进方向，说道：“习惯了，等回去让钟余处理就行。”
    以往在军队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做的。
    容玉闻言皱眉：这人……不知道是该说忍痛能力一流还是太过不关心自己。
    于是，容玉打开急救箱，从里面取出碘伏，两把小镊子和两卷纱布，走到叶归澜面前。
    “嗯？”叶归澜垂眸看了一眼容玉，仿佛是在询问。
    容玉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沉声说道：“坐下，我帮你临时处理一下。”
    先前在模拟地图没有条件那就算了，但是现在都已经解除危险进入救援舰了，容玉就看不得叶归澜这幅无所谓的模样了。
    “？”叶归澜愣了，在他的记忆中可没有容玉会进行伤口急救处理的这一段。
    容玉看叶归澜好半晌没有反应，也没有耐心了，直接抬起手推着叶归澜的肩膀把人按到座位上，拖过一把椅子，随后把碘伏纱布和小镊子往旁边桌子上重重地一放：“伸手。”
    叶归澜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地伸出手来。
    他的手心几乎血肉模糊，掌心横亘着两道几乎可以见骨的伤痕，旁边是细碎的剐蹭伤，伤口里还夹杂着金属的碎屑。
    容玉皱着眉，用镊子捏起了碘伏棉球，在叶归澜的掌心轻轻蹭了两下，嘴上丝毫不饶人：“就这伤口，我们伟大的叶上校想要等到回到首都星再处理？这是嫌自己长了一双手太多余吗？”
    “咳。”叶归澜轻咳一声，没有接话。
    他原本也想紧急处理一下的，但是自己双手都受了伤，处理伤口着实不方便。
    再加上容玉这一手也是他从来不知道的，所以紧急处理的事情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容玉说完这话，也刚好将叶归澜的左手消毒完毕，换了一把镊子，左手捧着叶归澜的手背，右手握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将伤口缝隙中的金属碎屑挑出来。
    似乎是碰到了伤口，叶归澜感觉到了疼痛，下意识“嘶”了一声。
    “痛也给我忍着。”容玉没好气地说道，“我没有你家钟军医的水平，只能将就给你处理一下。”
    随后，容玉挑出最后一点碎屑，将镊子放下，转而拿起一卷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叶归澜的掌心，最末处简单打了个结：“我就这点水平，叶上校见谅啊——另一只手。”
    叶归澜将另一只手伸出去，收回了被容玉包扎完毕的左手，在眼前不住地翻看着：“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一手技术。”
    看着容玉目前种种不同以往的举动，叶归澜开始想要相信他们的实验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出现了不为人知的偏差，以至于让容玉催生出了新的意识。
    一回生两回熟，容玉处理右手的动作就显得熟稔许多了。
    握着镊子的五指轻快地从叶归澜掌心的伤口中挑出金属碎屑，容玉头也不抬地说道：“好歹未来是想要进入军队的，战场上难免有伤亡，学点儿临时急救以备不时之需。”
    联邦军校的临时急救，给他们授课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军医，容玉记得每一次去那间教室都火爆得找不到座位。
    叶归澜哦了医生表示知道了，容玉便也没有在说话，救援舰内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安静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叶归澜仿佛是在试图找话题一般，看了看容玉的伤口：“身上疼吗？”
    “啊？”如果不是叶归澜提起，容玉都快要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伤口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臂处的细细密密的擦痕，耸肩：“还好，你们当年改造我的时候，是不是顺便调低了我的痛觉阈值？我感觉自己总是忘了身上还有伤口。”
    叶归澜沉默着没有说话。
    虽说他并没有直接参与研究部门的实验体改造研究，但从那雪花片一般纷杂的实验报告就可以看出来，容玉在经历改造实验的时候，一定承受了不少痛苦。
    鬼使神差地，叶归澜突然伸手将容玉垂下来的头发丝别回而后，轻声问道：“你想见见那群研究员吗？”
    责骂也好，哭打也可以，如果容玉觉得委屈，这些发泄方式，叶归澜都可以为她达成。
    容玉想了想，无所谓地摇头：“比起这个，你不如干脆点放我自由，别一天到晚让钟余心心念念想着囚禁我了。”
    “如果你可以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除非极其特殊的情况之外都能联系得到，并且永远不摘下光脑的话。”叶归澜想了想，也没有坚持要软禁容玉的意思，反正实验室那边的意思就是观察并反馈容玉各项精神力指标，避免实验体暴走失去控制。
    不过——
    “放你自由后，你想干什么？”叶归澜有些好奇。
    容玉帮叶归澜缠好纱布后听到叶归澜这么询问，摩挲着下巴思考了起来：“唔，首先还是去军校联赛拿个冠军试试吧，然后正常毕业加入军队……虽说在军队分配上绝对服从命令，但是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想去打对抗，对抗帝国或者星盗都是不错的选择。”
    说着，容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样好像就把未来七八年的时间都安排好了，再往后的……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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