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你瞧这头发还是真的呢。”一边刘大锤的小儿子刘逢贵也在拉着詹母斯的头发。
看着一脸苦笑,被孩子们当作玩具的詹母斯。孙露打趣的说:“詹母斯,看来你的工作做得不错。瞧,你多受这些小乘客的欢迎啊。”
詹母斯却苦着脸说:“亲爱的小姐,比起现在我更愿意做个圣诞老人。”
孙露听詹母斯说起圣诞老人,想起了自己到这儿之后都是用的农历。虽然知道是1640年但具体公历的日期却不清楚。于是孙露便问詹母斯:“詹母斯,现在是公元几年几月几日啊。”
“啊,小姐问的是公历吗?你们中国人不是用农历的吗?”詹母斯奇怪的问到。
“这个啊,我是想知道你们欧洲人的历法。以便以后做生意。”孙露红着脸解释到。说实话她这中国人对农历的知识大概还没眼前这个英国人多呢。
“现在是公元1640年11月5日小姐。”
“1640年可真是个多事之秋。时间过得真快。”猛然间孙露发现自己到这儿快一年了。不知家里人现在怎样了。想到家人孙露又觉得伤心起来。于是也顾不得詹母斯和妞妞他们独自一人回自己的房间了。
三天后,准备完毕的忠叔他们乘着致远号出发去香港。而孙露他们则继续乘启明号和杭州号去广州。于是在半个月后,孙露他们终于在十月初八到达了海上的目的地——广州。广州简称穗,别称羊城。位于广东珠江三角洲北部,濒临南海,为西江、北江、东江三江汇合处。明朝时广州是当时岭南地区政治、经济中心,洪武和嘉靖年间,曾两次扩建城墙。但就算是在热闹繁华的广州。孙露他们的到来仍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原来孙露他们在这一路上接收了不少难民。所以这次到广州的难民多达三百多人。那么多难民一下子涌进广州城当然会引起不小的骚动。若不是杨绍清一上岸便去找杨家在广州的总号帮忙,现在的孙露决不会有这份闲心在杨家总号里喝茶。
杨家祖上是在洪武年间从浙江迁移到广东新安来的。早年靠贩卖私盐积累了不少产业。不过在杨绍清的父亲杨开泰接收家业之后。杨家又进入了一个新时期。他除了走私私盐之外还通过贿赂官员打通关系接收了不少官营项目。于是在几年间又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正当商人。而他的买卖也涉及到粮食、木材、布匹等多个方面。在并在广东、杭州乃至京城都有多家分号。再加上杨家又与新安当地的陈家是联姻关系。所以虽为客家却在本地有不小的势力。
孙露眼前所见到的就是杨家在广东的总号大掌柜苏九斤。如果说忠叔是杨家的管家管的是杨家家务事的话。苏九斤所管辖的就是杨家在广东的生意。从孙露一进门起苏九斤就在打量孙露。而孙露也在偷偷的观察苏九斤。眼前的这个苏大掌柜约莫五六十岁。虽然长得颇为清瘦看上去更象个老学究。可那双眼睛却毒得很。孙露发现苏九斤的眼睛扫到那里,自己那里就觉得凉凉的。看来这个苏大掌柜决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下在双方客套过后。苏九斤不顾杨绍清的脸面就开门见山的问起来:“孙小姐,什么地方人呢?”
“小女子,祖上河南人。但从小随父母在海外长大。”
“海外,小姐所说的海外可是南洋一带?”
“不,是家父一直在索马里摩加迪沙附近经商你们管那儿叫木骨都束。”
“哦,那小姐又是怎么会回中原的呢?”
“前些年父亲生意不景气。于是在前年带这我和母亲搭乘英国人的船从木骨都束出发经溜山到古里国再穿过马六甲海峡到达占城。再在占城转船到一个叫泉州的地方。然后就从陆路去河南商县。途中经历多处地界。由于小女子从小在海外长大对于中原的地名并不了解,只记得这些了。”孙露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那段海上路线是孙露从詹母斯那里问到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错。
苏九斤听孙露这么七拐八歪的饶了一圈也找不出什么差子来于是又问道:“那孙小姐是怎么会和这么多流民在一起的呢?”
“这是小女子命苦。小女子一家刚到河南便遇到了强人。当时小女子掉入河中才幸而捡回一命。可是,可是我父母却…”说到这儿孙露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孙露想起自己已经再也不可能见到的父母于是触景生情起来。
一旁的杨绍清连忙安慰起孙露来。并对苏九斤抗议道:“苏掌柜,你就不要再问孙小姐的家事了。你看都提起了孙小姐的伤心事了。”
“啊,对不起,少爷。九斤不是故意的。请少爷原谅。九斤这就去给孙小姐办事去。”说完苏九斤恭谨的给杨绍清行了个礼便进内堂去了。不一会儿,他就拿来了一封信道:“少爷,孙小姐新安县令与老夫关系交好。只要将这封信交于新安县令。相信孙小姐的问题一定回解决的。这件事还不要麻烦老爷了。”
“谢谢,苏掌柜帮忙。”孙露连忙道谢道。
“那里,孙小姐的官话说得真好啊。”苏九斤在将信交给孙露时不温不火的说道。
“苏掌柜过奖了。家父生前一直告戒,作为中国人无论在那里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根。所以小女子从小就学习官话。”
“啊,令尊真是爱国之士啊。苏某佩服。少爷,孙小姐,九斤还有事就告退了。孙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参观一下小号。”说着便起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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