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无论是心学的狂禅派还是李之藻等人的学说在当时的中国都不是主流思想。但在现在的广东他们却找到了各自赖以生存的土壤。一来广东自由开放的言论环境十分有利于狂禅派人文主义的传播。另一方面由于孙露带来了不少后世的科学知识。使得自然科学在广东有了发展的基础。于是便就有了两股学说的碰撞。而那篇文章也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照理说这件事情和孙露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对于这些学说孙露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更不用说什么哲学思想了。到目前为止孙露就带来些后世的发明以及一些后世的科学定理。就连那本《复兴党宣言》都是陈邦彦代写的。走的还是下层平民路线。孙露没有这个精力也没这个能力去搞什么启蒙运动、什么文艺复兴运动。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虽然孙露从没想过搞启蒙运动。可启蒙运动还是就这么悄悄的发生了。在广东的学者当中出现了一种新的学说。他既保留了程朱理学的“格物致知,穷理尽性”的务实精神。这其中的“理”更接近于西方的逻辑思维。并列举了大量的科学定律了进行解释。在此基础上则大肆宣扬了阳明学“致良知”、“知行合一”等学说。特别强调了“知行合一”。特别是后来几天在《香江评论》上发表的《七日谈》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文章总共分七篇一日一谈。正是这种学说最好的范本。这一看似两边都得罪的文章却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人们将这种新兴的学说称之为“南学”或是“陈学”。原因很简单《七日谈》的作者正是孙露的老师陈子壮。
当看完最后一份《香江评论》后孙露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对她来说这些文章实在太晦涩难懂了。不少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引用了不少的典故。若不是一旁的陈邦彦给孙露耐心的做着解释。相信孙露看不了一篇就会昏昏欲睡了。
“这么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老师很拉风咯?”孙露放下报纸问道。
“何止啊。陈议长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岭南学派的宗师了。”对于陈子壮能有这样成就陈邦彦也很是高兴。毕竟如此一来在广东的学派在儒林也算有了一定的地位。
“那老师,现在一定很忙吧。”孙露知道这个时期的学者们最喜欢到处游说讲学了。自己的老师应该也不会例外。但愿他别为了讲学而忽略了议会的事情。
“这个啊,陈议长这段时间除了处理一些议会和云山学院的事务外。就一直待在他的云山别院里。其他书院多次请他去讲学。都被他婉言谢绝了。说是要专心著书。”
“专心著书?老师在写书吗?”孙露惊讶道。想不到还这么的低调。
“是啊,听说好象叫《理鉴》。”陈邦彦侧着脑袋想了一下回答道。
“《理鉴》?”真是个奇怪的书名。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在想什么。但孙露觉得不管怎样以自己这个学生的身份都有必要去拜访一下。
在孙露回广州后的第三天,她独自来到了云山别院拜访陈子壮。出乎她意料的是出门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张玉乔的贴身侍女席芸。原来自从陈子壮来到云山别院著书后张玉乔便经常来这里帮忙整理一些资料什么的。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一身素衣淡状的张玉乔捧着几卷书出来了。见孙露来了便对着她浅浅的一笑道:“啊,孙妹妹来啦。是来找老爷的吧。”
“哦,恩。是的。”面对张玉乔的微笑孙露不经意间脸红了一下。虽然同是女人但她仍被张玉乔迷人的气质给打动了。已经30出头的张玉乔看上去依然象个20岁的妙龄少女。特别是在服饰装扮上处处显露出高贵的气质。这在孙露所遇到的其他贵妇人中也是很少见的。
“孙妹妹这么了?”发现孙露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张玉乔问道。
“啊,没什么啦。突然发现姐姐好漂亮。作妹妹的还真的很羡慕。”孙露不好意思道。
张玉乔“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于是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抚摩着孙露细滑的脸颊感叹道:“其实该是姐姐羡慕妹妹才是。”
孙露抬起头看着张玉乔略微有些落寞的眼神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忽然张玉乔问道:“孙妹妹好象从不化装啊?不喜欢化装吗?”
“这个嘛。说实话我不大会化装啦。与其化的不好适得其反。还不如一张素脸朝天。”孙露解释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露对于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可不怎么放心。
“一张素脸朝天?咳,年轻可真好啊。敢素脸朝青天。”张玉乔淡淡的一笑道:“不过,不管怎样女为悦己者容。学会打扮自己不但能讨得男人的欢心。更能讨得自己的欢心。这样吧,妹妹要是不嫌弃的话姐姐倒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真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是去姐姐那儿吗?”对于张玉乔这个提议孙露还是很感兴趣的。
“怎么能去我那儿呢?还是在这里好了。每过两天我就会来一次的。”张玉乔以大大姐姐似的口吻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不知不觉的陈子壮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
“能聊什么。还不是些女儿家的事。”张玉乔对着陈子壮说道。
“子慧见过老师。”孙露则礼貌的行了个礼。
“这么说来到是我打扰二位小姐的交谈啦。”陈子壮抚须道。
“不,是奴家打扰了你们两位谈论国家大事了。”说完张玉乔欠了欠身子捧了那几本书对着陈子壮柔柔的一笑便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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