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神甫你还有什么事吗?哀家正有要事要办。神甫还是改天禀明吧。”庄太后回头谦然道。可王志林丝毫没有退却,而是径直走到庄太后面一字一顿地开口道:“皇太后想必是为了摄政王转道宣化府的事而忧心忡忡吧。”
如此机密重要的事件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子口中娓娓道出,自然是让在场的众人惊愕不已。索尼当下就要命令侍卫逮捕王志林,却被庄太后阻止了。脸色苍白的庄太后仔细地端详了王志林半晌后,终于叹了口气,镇定的邀请道:“王神甫,那就请到文华殿一叙吧。”
“喳。”王志林不顾一旁索尼怒气冲冲的目光,恭敬地向庄太后行了个礼,便随着一行人来到了文华殿东头一间不起眼的小暖阁。径直坐上雕龙靠椅上的庄太后从容地屏退了左右侍从。整间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庄太后、王志林、索尼三人。眼见没有外人的索尼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恨与恐惧。只见他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拔剑指着王志林的鼻子厉声呵斥道:“你这南蛮奸细!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究竟有何居心?有何用意?快说!你若敢有半句谎言,本将军现在就斩了你的狗头!”
“索尼,不得无理,把剑放下!先听完王神甫的话再说。”庄太后沉着地阻止了索尼过激的举动。而索尼却不服气的进言道:“皇太后,您可千万别轻信这只汉狐狸的谎言。他利用了咱们的信任潜伏京城这么多年,不知向南蛮子传去了多少情报。您还是将这个奸细交给奴才处理吧。奴才一定能让他说真话的。”
“不,哀家相信王神甫的为人。他在宫中也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更是天天同皇上在一起。他若真想对皇上不利有的是机会。况且今日他若不表明身份,我等至今也还被蒙在鼓里。”说到这儿博尔济吉特氏又回头直视王志林道:“所以王神甫请直言吧。南明的孙首相究竟有什么话要你传给哀家。”
“哦,皇太后怎知是孙首相要在下带话呢?现在外界可都在风传孙首相已遇刺受重伤了啊。”王志林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孙首相有没有遇刺受重伤,哀家不敢枉加判断。但哀家可以肯定的是孙首相此刻想必已无大碍了。否则整个中原的战事也不可能进行得如此有条不紊。”庄太后自信的分析道。其实在她接受紫禁城事务后就对整个中原局势做过认真的分析。当然,多尔衮突然丢弃北京城的皇族独自逃往关外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但转念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以多尔衮目前的实力要想带着北京城的八旗老少一同逃亡关外确实困难。弄不好还未走出长城就被明军给半路截住了。为了保存满八旗的最后一点实力,多尔衮做出这样的选择,庄太后现在想来也能原谅。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一直以来太依赖那个男人了。一想到这儿,庄太后在心中不由坚定了决心,打算以自己的能力挽回现在的绝境。却听她又开口向王志林开口道:“王神甫请讲条件吧。哀家知道现在的大清没有提条件的资格。但我大清至少有听条件的资格。”
“好爽快!皇太后不愧是女中豪杰。”面对庄太后如此这般的气势,王志林不由发自内心的赞扬道。却见他当下就从黑色的道袍中取出了两封书信递予索尼道:“皇太后,索大人,请先过目这两封信吧。”
索尼狐疑的接过了书信,低头一看,脸上刹时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却见他匆忙地将书信转交给庄太后低声禀告道:“皇太后,是十五爷和博洛将军的亲笔信。”
庄太后一听是多铎的信,脸色不由也跟着一变,顺手接过了书信打开阅览起来。只见她那黛眉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时而又微微上扬。两封不长的信庄太后却看了足足有三刻钟的时辰。终于看完全篇的庄太后神情黯淡地收起了书信,转而又向王志林询问道:“王神甫,莫怪哀家多疑。这豫亲王爷不是说已经在济南府战死了吗。怎么还会有这封书信?”
“回皇太后,当初外界传言豫亲王战死不过是一时误传。其实明军在一开始也不能证实豫亲王是否战死。后来俘虏豫亲王时才发现,他已身受重伤。若不是孙首相开恩派人救治,想必豫亲王也没能力给皇太后写亲笔信了。再说豫亲王的笔记皇太后比在下更熟悉不是吗?”王志林向着庄太后一一解释道。
听闻王志林这么一说,庄太后与索尼不禁互望了一眼,各自的心中依旧是揣揣不安。只听索尼又不放心继续问道:“南明孙首相真的肯同我大清和谈?她该不会是想骗我们出城再一网打尽吧。”
“索大人,大明要求你们出城投降,而不是和谈。这一点想必两位王爷在信中都写得清清楚楚。不用再玩什么文字游戏了。我们首相大人向来讲信用,遵守契约,只要是白纸黑字写下的就绝不会反悔。所以请皇太后大可放心。”王志林不卑不亢的纠正道。
“投降”二字虽然刺耳,但此刻的庄太后与索尼都清楚,他们确实没什么条件和立场可以同明军交涉。于是,庄太后抬头又望了望王志林,幽幽的问道:“王神甫,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志林却依旧以恭敬的口吻回答道:“回皇太后,在下只是一个神甫而已。”
第43节 长路漫漫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夹杂着嘈杂而又单调的马蹄声响成一片。这声音犹如催眠曲一般听着叫人心烦,更使人昏昏欲睡。马上的骑士随马蹄迈动的节奏,机械地上下颠簸着。疲劳侵蚀了整支队伍,为了避免在马上睡着了掉下来,许多人都将自己绑在了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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