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女皇地这席话,黄宗羲似乎是在黑暗中觉得了一丝希望地光芒。却见他连忙向孙露一个抱拳道:“陛下圣明。一针见血地点出了议会制的利弊。想必陛下您此刻已经想出了解决之道吧。”
然而黄宗羲得到的回答却是孙露一番意味深长的告诫道:“如何化解议会、财阀之间得弊端,可能是黄卿家日后最为艰巨的重任。朕在此完全支持卿家的想法。不过卿家也切不能指望从朕这儿得到尚方宝剑之类特权来帮助卿家完成此项重任。”
“陛下,您的意思是?”黄宗羲疑惑地问道。在他看来女皇的回答多少有那么一点矛盾。既然已经表示要支持自己,又为何不授权给自己呢?
眼见黄宗羲被自己说的一头的雾水,孙露跟着解释道:“朕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是议会的问题那就是通过议会来解决。包括卿家刚才所一再提及地巨室问题。再说卿家既然对巨室之家的由来与弊端如此了解,那应该也知道历朝历代虽然有不少君主能臣想要根除巨室。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成功过。他们中的一些人或许能利用手中暂时掌握的无上权利消灭一两家甚至上百家局势豪族。但这之后的新的巨室豪族又会像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在经过一番杀戮与乱动之后,末了也不过是一群巨室替代了另一群巨室罢了。孟子也不是说了吗。‘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
这一次黄宗羲算是彻底明白了女皇的意思。他在理智上符合的同时。一种黯然的失望感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因为正如女皇所言。历史已经不止一次证明过了相同的道理。
可难道滋扰中华大地数千年的巨室之家就真的不能根除了吗?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本朝新一代的巨室用其手中所掌握的金钱与土地来擅权朝政吗?
就向历史上的许多诤臣一样,黄宗羲心底也不信这个邪。他也他也想向这数千年来一直困扰华夏的顽疾提出挑战。于是他跟着便不甘心说道:“陛下,我朝的情况毕竟与之前的朝代有着许多差异。古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们现在也做不到。”
挺黄宗羲这么一说,孙露不禁发出了会心一笑。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气魄才是她认识的那个黄宗羲。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光靠胆气与激情就能解决得。所谓的变革者其本身也是一个利益集团,也有利益上的需求。它往往依靠其对改革过程中决策及实施过程中的权力的掌握而形成一种特权集团,从而有意无意地有游离于变革之初的目标之外。在这一点上孙露本人比黄宗羲显得更有感触。因为她原来就是一个变革者。而黄宗羲口中的那些巨室之家十有八九也正是当年追随孙露一同踏上变革之路的“先驱”。
在经过将近十年的征战与清洗之后,当初挡在孙露等人面前的“障碍”几乎都已经被清扫了干净。已然登上权利顶峰的孙露暮然回首却发现原来最大最险恶的对手并不是原来那些被她除去的敌手而是来自于其本身。从财主商贾到财阀,从商会到财团。孙露的追随者们正一步步地替代原来的保守势力。而当支撑现有政体的“国本”变成变革进程中得“障碍”只是,相信任何一个变革者都会变得犹豫起来。是选择清除这些日渐做大的财阀世家从而动摇国本?还是选择容忍这些财阀世家逐步腐蚀整个国家?
面对这样一条两难的抉择,孙露最终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一次她选择了黄宗羲来做自己的助手。不过在此举之前。孙露觉得自己有必要向黄宗羲泼一盆冷水道:“黄卿家,为官者有激情是没错。
不过智慧与技术总是比热情更有实用价值。”
“是陛下。臣刚才确实是过于激动了一些。其实臣也知财团财阀之类的巨室与我朝的国本有着密切的联系。其对朝野舆论的影响更是让人不可小窥。正如孟子曰:巨室之所幕,一国幕之;一国之所幕,天下幕之。这一点恰恰对应了我朝日前议会制度的现状。可见圣上对此还是颇有先见之明的。”黄宗羲冷静下来道。
“哦?孟子还说过这样的话?那孟子对此可提出了什么解决之道?”孙露赶紧追问道。
“沛然得教溢乎四海。”黄宗羲跟着解释道:“意思是让那些巨室世家修身养性,培养出高尚的品德之后,就能借此影响整个国家从善讲德。”
听完黄宗羲如此解释,孙露当然是差点为之绝倒。其实她也早就该猜想得到这样的答案。儒家若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巨室问题也不会困扰中国至今了。不过还未等她开口,黄宗羲到是先行纠正道:“其实,臣对此也是不完全赞同。孟子的方法或许对上古的巨室有作用。不过就我朝的那些财阀来说,就算将他们回炉一百次,也难以炼去他们的逐利之心。因此臣以为光靠道德是约束不了我朝财阀得。他们需要更有力的东西来约束他们的行为。像是契约或是律法。”
从黄宗羲的这席话中,孙露可以听出他在相关问题上确实动了不少的脑筋。但闭门造车终究是有局限性的。于是孙露想了一下后,随即便向黄宗羲建议道:“其实不关事道德也好,法律也罢。对于财阀巨室这样特殊的势力来说,都没有利益上制衡的基础罢。所以还是那句话,议会的事还是得通过议会来解决。说到这里,朕到时听说东林党的王夫就目前政坛的一些弊端书写了一份草案。至于具体内容朕也尚且不清。不过卿家可以去向王卿家研讨一下。或许能有以外的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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