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博辛苦了。”夏完淳朝年轻的武士点了点头。随即回头吩咐道:“地图。”
在副官拿来地图之后,夏完淳与多尔博等人一起翻身下马席地而坐商讨起来。这是张绘制在一整张牛皮上的地图正是当初李定国在黑龙江从俄军手上缴获地。上面不仅绘有西伯利亚的地形。还详细标注出了沙俄在西伯利亚地所有的据点以及矿产。正是因为有了这份珍贵的地图,夏完淳等人才能如此顺利地一路从中原西进至此。
当年根据地图与沙俄俘虏的交代。夏完淳步并没有立即西进而是先折路北上攻打沙俄在北西伯利亚的大本营——雅库茨克。沙俄大约是在西历1638年(明崇祯十一年)左右在此地设立督军府的。俄军对黑龙江及蒙古高原的渗透几乎都从此地出发。当时雅库茨克的驻军随少得可怜,但由于西伯利亚一年之中有八个月处于滴水成冰的寒冬之中,夏完淳部只得先在贝加尔湖东北角的北海堡过冬。北海堡原为沙俄地巴尔古津堡,后被李虎收复改名为“北海堡”。在好不容易熬过漫长的冬天之后,夏完淳这才率领部队与当地的蒙古人一同北上攻打雅库茨克。面对突如其来的蒙古骑兵与中华军犀利的火炮,雅库茨克在坚持了三日之后举起了白旗。进驻雅库茨克后,夏完淳并没有就此闲下来。他一面派遣多尔博等人带着哥萨克俘虏清扫已然渗透到鄂霍次克海地区的沙俄“探险队”。一面则与袁世泽一起在当地设立衙门收服周围的游牧部落。为此夏完淳还特地在雅库茨克面朝中原的方向立了一块碑用以纪念此事。而此时的中华朝正忙着出征倭国。
在拔除了部队地后顾之忧后,夏完淳又率部沿勒拿河南下回北海堡休整,并向中原发去了战报。由于时值隆冬,部队只得在贝加尔湖畔又过了一个冬天。才在来年的春天正式西进与叶尼塞河流域的苏赫巴鲁部会师。此时的苏赫巴鲁已然收纳了准葛尔的不少残部可谓是实力大增。不过见识过中华军那骇人战斗力的苏赫巴鲁可不敢心存什么异想。在他看来依附强大的中华朝远比自立门户要来的明智得多。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选择的正确。面对这支由汉、蒙、满三族组成地大军一路浩荡东来,沿途各个游牧部纷纷前来归附。再加上地图上所注明的“连氺陆路”,这半年来夏完淳等人十分顺利地就推进到了西西伯利亚平原。
“托木斯克城…在这里吧。”袁世泽头一个在地图上找到了众人要找的目标。
“对,就是这里。沙俄在此地设立了托木斯克督军府。只要拿下该城我们就能控制鄂毕河流域东部。”夏完淳点头附和道。
“督军府?我们在雅库茨克不是已经干掉了罗刹人的一个督军府吗?”听众人这么一说,多尔博不解地问道。
“沙俄在西伯利亚共有四个督军府,分别是雅库茨克督军府、托木斯克督军府、叶尼塞斯克督军府以及托博尔斯克督军府。”夏完淳在地图上一一指点道:“我们已经拔去了雅库茨克,苏赫巴鲁带着杜尔伯特部围攻叶尼塞斯克。现在还不清楚托马斯克是否知道叶尼塞斯克被围的消息。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托木斯克离托博尔斯克较近。进攻托木斯克很可能会惊动托博尔斯克。”
“惊动了又怎样?最好这七七八八的罗刹督军府都汇到一块儿来。省得咱们到处跑来跑去收拾他们。反正那些罗刹鬼的城池里能有千把个守军就不错了。”多尔博不屑地说道。在他地眼里沙俄军队之中除了哥萨克之外在战场上都是些酒囊饭袋。而那些沙俄的城塞更是豆腐做的花架子根本吃不起汉人的炮弹。其实也不能怪俄国人偷工减料,毕竟任谁都不会想到在这茫茫的西伯利亚平原将竟也会有如此犀利的火炮存在。
眼见多尔博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袁世泽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不管怎样。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越是往西,离罗刹国就越近。城池的驻军也开始越来越多起来。想来真正的恶仗现在才算开始啊。更何况苏赫巴鲁那边还没有消息呢。”
“恩,袁兄说的没错。不仅是罗刹人,我们还要注意这些本地地蒙古部族。总之情况会比我们之前在叶尼塞河流域要复杂得多。”夏完淳跟着补充道。作为远征军的总指挥,夏完淳十分清楚部队目前的情况。沙俄军队在西伯利亚固然少的可怜,可已方也好不到那儿去。一但部队受到重创甚至覆灭,那就意味着帝国将失去之前从勒拿河到叶尼塞河流域地控制。
“哎呀。这种事情我是搞不清楚的。老大你就直说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打?还是等?”多尔博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对于他的人马以及蒙古人来说打仗就是来去如风的事,根本不用考虑那么多。当然他也清楚使用火枪火炮的汉人必须沿着地图上所标出了据点一一打过去。因为只有那样汉人才能从罗刹人手里缴获到他们需要的弹药补给用以支撑接下来的战斗。
对于这一点,夏完淳当然比多尔博更清楚自身的缺陷。却见他与袁世泽对了个眼神之后。当即果断地在地图上垂了一拳道:“打!当然要打!”
正当夏完淳等人盯着地图气势汹汹地准备拿下托木斯克之时,坐落于鄂毕河畔的托木斯克亦感受到了一丝不详地预感。只见衙门里总督米哈伊尔挺着圆鼓鼓的将军肚,右手拿着来自叶尼塞斯克的求援信,左手不断挠着早已看不到几根头发的脑袋,扯着嘴角抱怨道:“瞧。又是鞑靼人来袭!我亲爱的纳霍德卡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付那些土著啊。我早就说过了那个皮毛商根本没资格做总督。西伯利亚衙门的那些老爷们真是越来越见钱眼开了。彼得罗夫少尉,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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