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等黑衣人缓过神,就有好几个侍卫闯入顾云瀚的屋子,将黑衣人包围起来。
为首的是姜府侍卫的副统领。
“是你?”黑衣人和副统领打过照面。知道硬打不行,他想趁机突围保命时,副统领忽然开始和他交手。
其他侍卫也团团围住他,黑衣人一心二用,身上受了好几处伤。
清楚副统领武功在他之上,自己负伤任务未完成无法再回去后,他眼神一变,刚要封脉自尽时,副统领一眼看穿他的目的,剑光一闪挑断他的手筋,而后封住他身上的大穴。
绑好黑衣人押下去后,副统领俯身朝顾云瀚和林翰作揖,“让顾公子和林状元受惊了。属下守在外面,不必再担心。”
“方才那人交给属下处理便好。大夫一会儿就到。”
顾云瀚应声:“辛苦统领。”
“爹爹,刚刚是有人来找你吗?”顾云瀚一松开顾平温的眼,顾平温就问道,满是不谙世事时天真。
“嗯,不早了。爹爹守着你,你再睡一觉。”顾云瀚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哄着他入睡后便出了屋子。
院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去,一地血红,气味令人作呕。
也是银月白霜都无法洗脱的罪孽。
“呵。”顾云瀚讽刺一笑,当年也是杜姨娘设计,他这一生便仕途无望,姻缘成阙。如今他不过是落脚京郊,杜姨娘知晓后便又派人来暗杀他。
当真是阴毒狠辣。
“先生……”林翰处理完伤口,站在顾云瀚身边开口。今日之事,他也猜到了一部分缘由。
“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去姜家。”顾云瀚转身回了屋内,落下轻飘飘一句,林翰却呆立在原地。
*
“小姐,二夫人身边的春杏来了,说想见小姐您。”
松筠居里,姜清筠正要入睡时,辛夷忽然通报了一声,“要不奴婢让她离开?”
春杏?
“让她进来。”姜清筠下榻踩上鞋,披上外衣后就出了内室。
外间里,春杏已经在候着了,见姜清筠出来,她什么都没说直接跪下,“二小姐,奴婢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二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和奴婢计较。”
“奴婢此次来,是想和二小姐做一个交易。”
姜清筠手摸着盛有热水的杯盏,闻言来了兴趣:“你拿什么来交易?本小姐又如何信你?”
春杏咬唇,而后挺直腰背,双手交叠在身前,“奴婢在二夫人身边多年,一定会有二小姐感兴趣的事情。”
“奴婢是来投诚的,若是二小姐不信,奴婢可以白纸黑字写下画押。”见姜清筠迟迟不回应她,她有些着急,主动开口说道。
姜清筠摩挲着茶盏,不疾不徐开口:“你的条件。”
“只要二小姐能在事后保住奴婢性命,不让奴婢受伤便好。”
看了春杏片刻后,姜清筠才开口,“辛夷,去取纸笔来。”
“小姐,春杏的话能信吗?”春杏走后,辛夷问道。想着春杏方才说的话,辛夷总感觉不对劲。
“白纸黑字画押之后,她也不敢说假话。”不然,春杏主动出卖了二房,又在她这里耍花招,任凭她多有谋划,也逃不出一个姜府。
“你和茯苓回去吧,不用守夜了。”姜清筠躺下后翻身,背对着床幔,困倦地说道。
辛夷放好床幔后,吹灭蜡烛后就退下回了自己房间里。
夜半时分屋外下过一场小雨,雨声泠泠。
睡梦朦胧间,姜清筠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总感觉屋外有打斗的声音,但又在顷刻之间归于平静,仿佛不过是梦中的幻境。
*
燕翎宫中。
“娘娘,皇上来了。”佛堂里,沈之瑜还在虔诚抄写佛经,兰翠忽然叩门轻轻说道。
“本宫知道了。”沈之瑜起身,收好佛经焚上檀香后便出了佛堂。
“你鲜少会派人去金銮殿。”沈之瑜过来时,谢景寻已经坐下了。
行过礼后,沈之瑜便自觉坐在下首,同谢景寻保持着距离。
“前几日太上皇和秦太妃召见臣妾,询问之后选秀的事情。”
“依太上皇的看法,此次选秀怕是要大选,以充后宫。”
沈之瑜毫不保留地说道,对选秀这件事也是反应平平,仿佛同她没什么关系。
谢景寻登基一年多,后宫妃嫔屈指可数,膝下更无子嗣。时常有大臣上折,想请皇帝办选秀,纳后妃,早日诞下皇嗣。
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奏折在谢景寻翻开看过一眼之后就让陈还全部收起来堆着,没有一道上面留有皇帝的批红。
“不必大办,一个形式罢了。”谢景寻想都不曾多想,选秀于他而言本就无关紧要,后宫中的人也不过是摆设罢了。
只是忽然间,他想到了姜清筠。
端午之后,他们两个人便再没见过面。如今算起来,她的及笄礼也快到了。
“那臣妾到时便选两三个乖顺的,之后也好教导。”
沈之瑜当初因为太上皇和沈家而入宫,这一年以来对宫中的大小事务,早已熟记于心。
在后宫,最重要的不是去争来自皇帝的宠爱,而是少去打扰皇帝。
安分守己,才是保命之道。
“之瑜,日后你若是想出宫……”谢景寻和她商议好选秀时的对策,起身准备离开燕翎宫时,忽然对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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