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清筠带来的账本以及那封信,也都被他放到了桌案上。
“皇上,姜大人那边,是否要臣撤了人?”
刑部大牢自有一套规矩,凡是有罪有嫌疑的官员,即便不动刑,也会派专人看守,以防有人闹事劫狱。
“不用,继续守着。暗中加派人手,把消息都传给安王。”谢景寻翻阅着奏折,提笔批阅着,头也不抬地说道。
温知许一愣,琢磨过皇上话里的意思,“臣知道了,不会打草惊蛇的。”
殿内,温知许又回禀过一些事后便准备离宫,去找赵京渡。前几日赵京渡同他讲皇上匆忙离开是为了去见佳人。
以他今日的所见所闻,这位佳人定是姜二小姐无疑。等见面之后,他定然也不说实话,让赵京渡好奇却得不到答案。
“回去吧,你这几日查案也累了。”谢景寻不迟疑地放了人。
温知许行礼,正要退下时,元顺就回来了,口中飞快说道:“皇上,方才安王和沈二公子已经入宫,是太上皇密信召入宫的。”
闻言,温知许脸色大变,下意识转身看向谢景寻。
*
出了金銮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能走到燕翎宫。
姜清筠来过燕翎宫几次,对这边的路也有了几分熟悉。如同以往那般,兰翠先带姜清筠去了正殿,不一会儿后沈之瑜便从佛堂里出来。
许是礼佛的时间久了,沈之瑜身上都沾染了淡淡的檀香。
“阿筠来了。寻常半个月都不见你入宫,这次可算是让本宫拦到人了。”沈之瑜一进来,便开口打趣着姜清筠。
自从上次秦太妃的寿宴过后,这还是姜清筠第一次入宫。
“臣女不敢。近日家中事多,之前臣女还想着等事情过去后臣女再入宫。”姜清筠起身,要行礼时却被沈之瑜一手拦下,而后便拉着她坐到了阶梯上的位置。
前朝后宫一脉相连,尽管后宫不能干政,但沈之瑜也知道前朝都发生了什么事。
科举舞弊,贪污受贿。这两样罪名,单独拿出一样轻则都是要被削职的罪名。更何况这次,这罪名都落到了姜氏父子头上。
想必最近,姜清筠为了这件事,也是不少费心。
“几日不见,你看着也清瘦了不少。”沈之瑜心疼说着,吩咐兰翠把之前皇上赏赐的血燕给姜清筠拿上。
“今日你去金銮殿,可见到皇上人了?”
沈之瑜继续坦然问道。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姜承文和姜清时父子二人确实因为牵扯到科举舞弊和贪污受贿,因为后者无法翻案,又证据确凿,二人便都被削职。
之后又因为私通北齐,父子二人又被流放三千里,客死他乡。
反倒是姜府二房,不知为何从那场人祸中幸免。
姜清筠摇头,反握住沈之瑜略微冰凉的手,“没有,皇上近日龙体抱恙。臣女进殿时,皇上已经在屏风后了。”
龙体抱恙?
可是她最近没听人禀告说有哪位太医去过金銮殿的啊。
沈之瑜奇怪地看了姜清筠一眼,一边同她搭着话,一边思索着。
皇上向来坦然,更是不近女色。若这次他心底也坦然,想必万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难不成,他是有事瞒着阿筠?
第62章 询问 是在替人寻一位故人
“贵妃娘娘?”姜清筠见沈之瑜盯着前方出神, 便唤了她一句,“我今日去金銮殿,皇上虽然还会咳嗽, 但听声音应该是好许多了。”
“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她以为沈之瑜是在担忧皇上的病情,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虽说坊间的传言都称, 皇帝励精图治,不贪恋女色。后宫之中的嫔妃更是屈指可数, 却也不曾皇帝偏爱于任何一人, 甚至都不曾接近过。
唯一例外的, 便只有沈之瑜这一个贵妃了。但她除却打理六宫上下的事务外,便一心礼佛抄经, 更是鲜少去金銮殿。
有人说,是帝妃之间情谊甚笃, 不愿外露;也有人坦言, 皇帝和沈之瑜之间不过是兄妹情谊, 当年沈之瑜入宫是在沈家施压之下,被逼无奈的选择, 其实她心中早有良人。
沈之瑜回神后摇头,流苏随之轻响,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没事,皇上向来康健, 小疾而已。我前几日去过金銮殿见过皇上, 也问过太医,无碍的。。”
尽管不知道此时皇上为什么在召见姜清筠时装病,但应该也是事出有因,沈之瑜便好心替他兜了下来, 以免让姜清筠起了疑心,反倒乱了皇帝自己的计划。
“阿筠,三年前,你有在江南遇见一位从南梁回来的男子吗?是京城人士。”同姜清筠闲聊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沈之瑜有心试探她,开口问道。
她知道姜清筠此前每年都会到江南过冬。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三年前的初冬时节,谢景寻也是去了江南。
若说谢景寻要找寻的那人是在江南,思来想去,他们二人也只能是在谢景寻消失的那一年中遇见的。
也正是谢景寻出使南梁,为南梁国主贺寿却遭伏击的那一年。
三年前的江南……
姜清筠低头仔细回想着,时光有些久远,模糊了许多事情。即便是三年前,于她而言回忆起来都像是上一辈子所发生的情景。
思索了好半晌,手边的茶都快要凉了温度时,她才从回忆罅隙中,找到一丝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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