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好不容易出宫,在家多住几日也无妨的。”
而且,谢景寻之前也同她说过,等外祖父进京,他要同她一起来见外祖父的。
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她就更不着急了。
“你啊...”姜承文失笑,伸手戳了一下姜清筠额头。
姜清筠假装揉揉额头,外面传来顾氏的声音,父女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出了书房去用晚膳。
继前几日的大学停歇之后,连着几日京城都是艳阳,天光温暖,为京城融化了些许冬意。
翌日,等顾老爷子和老夫人进京时,天边暮色倾泻,已然昏黄。
从江南到京城,快马也要三四日的光景;更何况顾老太爷和老夫人并不年轻,一路上车马更是慢行,足足走了半个月。
姜承文和姜清时在城门口接到人后,就径直回了尚书府,片刻不耽误。
“外祖父,外祖母。”
尚书府门口,姜清筠远远就瞧见马车行驶而来。等到马车驶停之后,她连忙快走几步下了台阶,扶着老夫人下马车。
顾老太爷身子尚且硬朗,精神矍铄;老夫人也是如此,两鬓染白,却仍旧容光焕发。
“一年没见阿筠,阿筠又长大了。”
老夫人搭上她的手下了步梯,笑容和蔼,细细瞧着她欣慰点头。
姜清时扶着老爷子,姜承文和顾文鸢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往尚书府中走。
“不仅及笄了,还嫁人了。”
听到旁边两个人的话,顾老爷子轻哼一声,插着话。
从姜清筠幼时起,只要临近入冬,她基本都会去江南。一来是为避开京城的冬天,二来也是为了陪两位老人。
说她是顾老爷子从小就宝贝到大的也一点儿不为过。
可如今只不过一年没见,他的外孙女就嫁人了。即便是嫁给皇家,那人是皇上,顾老爷子还是一点都不放心。
类似的话,老夫人已经听了一路了,抬手拍他,“你还没见过皇上,别用以前的眼光看人。”
顾家世代都会走仕途,为朝堂社稷效力,到了顾老爷子这里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早就看透厌烦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早些年不顾当时皇帝的挽留,执意致仕;而后更是回了江南,不入京城。
之前不论是成帝还是太上皇,后宫之中妃嫔都无数,说白了不过是用来制衡前朝的手段。
顾老太爷一直担心,如今皇上对他家阿筠,也是怀着这种心思。
老爷子轻哼一声,弄得姜清筠哭笑不得。
“外祖父,等过几日您见到就知道了。”
“皇上对我很好的。”
姜清时难得没落井下石,跟在旁边也替谢景寻说了几句好话,老爷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得知顾老爷子和老夫人要进京之后,顾文鸢就已经安排好院子。两个人舟车劳顿,用过晚膳又话了会儿闲聊之后,他们就回院子里休息了。
翌日一早,姜承文和姜清时去上朝。
顾文鸢和姜清筠就陪着顾老太爷和老夫人在尚书府中闲逛,难免会提到顾文临的事。
进京途中,他们路过乾州,也去看了顾文临这个儿子。
唐氏去了檀宁观,顾云瀚又执意不回顾家,如今乾州顾府,只剩下顾文临,还有他收养的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许是因为亏欠,亦或者又是弥补。
“你哥哥说了,牧谦那边,既然他自己犯了错,后果如何只由他自己承担。和你这个姑姑无关。”
“日后他若有事寻你,你和承文不用顾及他颜面。不能帮拒了便是。”
绕着后花园走了一圈,快要绕回到前厅时,顾老太爷忽然说着。
“清筠也是,皇宫不比寻常人家。我们不害人,但也不能任人算计。”
姜清筠挽着老夫人的手臂,“好,孙女都记下了。定不会败了顾家门楣的。”
老夫人瞪了顾老太爷一眼。
“别听你外祖父碎碎念叨,这么多年还没改了朝堂上的那一套。”
顾文鸢和姜清筠对视一眼,母女俩同时失笑,像是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
午膳时,姜清筠去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刚回到前厅落座时,远远地便瞧见姜承文和姜清时回府。
谢景寻也来了。
她一愣,回神后起身迎了上去,自觉走到谢景寻身边,“你今日不用处理奏折吗?”
“外祖父和外祖母进京,我自然是要来见长辈的。奏折不急。”
谢景寻牵住她手。今日来尚书府,他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袍,收敛起平日的威仪,显得更平日近人。
姜清筠失笑,“若是让人知道了,你不怕被人说成是昏君吗?”
谢景寻轻轻捏了下她脸,十分宠溺。
“一日而已,不打紧。”
前厅。
顾老太爷见到姜清筠离席,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望了过去,自然也看到了谢景寻。
微微眯眼,老爷子仔细瞧着,即便隔着些许距离,但他还是感觉这人有些许面熟。
“景寻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原本就是家宴,谢景寻也不会端着帝王的架子。到了前厅后,他俯身作揖,朝顾老太爷行礼。
称呼都随着姜清筠喊。
老太爷盯着谢景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语气熟稔意外,“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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