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百余人便不管不顾地朝林向晚冲了过去。
林向晚见这些人如此不要命地打法, 就知道是她的援兵到了, 一面在马上挥舞着长丨枪击退围困她的王卫, 一面对身后那些匈奴卫道:“你们先去王帐支援!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证王夫的安全!”
见闪避再三终究不是办法, 林向晚索性一马当先冲进了人群,与韩鲁带来的那些人厮杀一处。
去之前,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她的云宸耷拉着眼角,哭哭啼啼地跟她说:“那也不准受伤......”
林向晚忽然莞尔一笑, 觉得眼前这一切好像什么也不是了,她必尽她所能杀尽敌人,回去好好抱着她的心肝儿睡一觉。
那玄甲的中原女子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让紧追不舍的几个匈奴人一愣。
她们见林向晚的动作极快, 枪法又十分精准,毫不费力将两人挑翻下马,她那坐下的黑马似有灵性, 一看有人落马便毫不犹豫冲上去踩踏。
林向晚绝不会给敌人翻身再来的机会,被踩于马蹄下的人被她极快地斩杀,又挥动着带血的长丨枪去饮新血。
林向晚自幼习武,她不光能在马上自由躲过敌人的攻击,身法还更灵活更知变故,不时还会故意卖给敌人一个破绽,引诱敌人上前,眼力稍差的人只要以上前,就能被她轻而易举反杀。
“快杀了她!”那些匈奴人嘶吼着,面上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被围困在中间的那个中原女子看上去兴奋极了,与数人缠斗,枪下亡魂无数,可她好像不知疲倦一般。
然林向晚浑身浴血,飞扬的尘土本就让她双眼极为不适,她身上都是别人的血,那些血越来越多,多到开始影响她的视线。
再接连斩杀十几人后,她终于寻到一个空子,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污,
此刻正是午后,毫无荫庇的草原上,日头极为毒辣,林向晚浑身是汗,她的右手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机械性地砍杀挑送,可她已经感觉到,她的手渐渐握不住枪了。
林向晚反击的动作逐渐变得有些迟缓,她有些脱力,可缠困着她的匈奴卫,还有数十近百人。
“王帐破了!!!”
身后传来一声吼叫,林向晚心里一惊,她只稍微怔愣了一瞬,一把长刀便自肩背处刺进她的身体,激烈打斗下连兵器都带着滚烫的温度,林向晚闷哼一声,唇色瞬间失血。
林向晚迅速转身又连杀几人,可她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下来,那些匈奴人极为歹毒,刀刀逼向她的伤口,很快林向晚背上就血肉模糊一片。
她身上的血顺着身子流到乌雅驹身上,阿乌见主人受伤很是不安,竭力地闪躲厮叫着。
“将军在那儿!快保护将军!”
为首的士兵夹紧马肚急急赶来,用力砍杀几人,将那重围破开,挡在了林向晚身前。
林向晚皱了皱眉,极为吃力地望了来人一眼。
此人竟是她在军营认识的那个炊兵,何婵婵!
“将军!援兵已至!前线敌军已被尽数剿灭!但并未发现乌达沁的踪迹。”
林向晚喉间冲上一股腥气,她吐了口淤血,沉声道:“让她们速去王帐支援,保护好匈奴王夫。”
何婵婵看得心惊肉跳,忙回:“是!”
大梁的军队很快追上,剩下的匈奴卫被一一杀光。
王帐的亲卫誓死抵抗,里面的人还未受到波及。
林向晚的人也速速支援,很快从王帐中找到了匈奴王和匈奴王夫,那匈奴王懦弱至极,见人闯入竟拉着她的男人挡在她身前。
林向晚背上不知被砍了多少下,此时痛得已有些麻木,她被何婵婵扶着,竭力走入王帐,看着面色惊恐的匈奴王,勾唇道:“我听说草原上的匈奴王骁勇无比,现在这个肯定是假的!乌达沁起兵谋逆,大王女有令,保护匈奴王夫,寻找匈奴王的下落!你们给我把这个假冒的匈奴王抓起来!”
那匈奴王大惊,万万没想到林向晚竟敢直接活捉她,嘴里叽里咕噜蹦出一连串匈奴语,可这些话梁人又听不懂,林向晚只好装作自己也不懂她说什么,便眼睁睁看匈奴王被拖了下去,先在某处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匈奴王夫年近五十,气质很是沉稳,即便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也临危不惧,他定定看着林向晚道:“我的女儿呢?”
“王夫放心。”林向晚微微点头,“王女现在很安全。”
林向晚留下随后的这五千精兵起了关键作用,大军铁蹄压境,敌军很快被屠尽,剩下几百人清理战场。
“将军!”王帐中走入一个士兵,“韩鲁不见了!”
林向晚眉头一紧,乌达沁与韩鲁都失踪了?这可真有意思。
话音刚落,帐外随后又走入一个高身挺秀的中年女子,先是唤了声:“父亲!”,随后又看到林向晚浑身是血的模样,惊道:“林将军!怎会如此!”
“韩鲁是乌达沁的人。”林向晚眉头紧皱,“她受命于乌达沁,要杀你的父亲母亲。”
乌达丹神情震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见林向晚伤重至此,歉声道:“此错在我!林将军,我对不住你,我乌达丹欠你个大人情!”
乌达丹回头让几个军医赶紧进来,道:“快给林将军上药包扎!”
林向晚背上的血污与玄甲下的衣服已黏连在一处,本来脱去玄甲已经够她受罪,现在还要把脏衣服脱了,把那些黏在一起布料再从皮肉上撕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