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什么?”薛慈听见他们的话,笑起来,“谢问寒哪里有那么小气。”
“嗯。”谢问寒当即就回应了薛慈,并且从那刻起苏薄今天犯过的蠢幸运的一笔勾销。
谢问寒甚至相当尽到了朋友的义务,看见苏薄也是醉的都睡着了,顺便送他一程回校外住所。
开车的是白家的司机,薛慈和谢问寒坐一排,苏薄被安排在第二排,系上了安全带,以便他不会在醉酒间从车座滚到地上,以头抢地。
白家司机车技不错,开车其实很稳,没什么颠簸。苏薄一路上都没醒来。
直到抵达苏薄在校外买的公寓,谢问寒架起了人还晕着的苏薄,并且婉拒薛慈帮忙的时候,苏薄在这拉扯间醒了。
醒了,但又没完全醒。
他迷蒙间往旁边看了一看,然后辨认出了身边的人是谢问寒,但却没发现薛慈就走在另一旁。突然抽噎了一下:“谢哥。”
谢问寒没理这个醉鬼。
苏薄脑海中无数魔幻剧情交织,最后汇聚成了自己最担忧的那个念头,抽抽噎噎地说:“你要和薛神好好过日子啊。”
谢问寒被他仿佛长辈嘱托新人夫妻的语气略微震撼了一下,偏头冷淡地望着他:“……”
苏薄本来就反应比较迟钝,现在喝醉了就更是了。他见谢问寒不理他,内心充斥着悲情,忍不住道:“我知道了,谢哥,你当初其实是喜欢薛神女朋友对吧?”
薛慈微微怔住了,奇怪地看过来。黑黝黝的眼睛望着苏薄,几秒后又落到了谢问寒的身上,侧头冒出了一个:“?”
而谢问寒也没料到苏薄这句突然蹦出的虎狼之词,被打的措手不及,一时沉默,失去了捂嘴的最好时机。而苏薄见谢问寒不言,内心也充满了“谢哥居然不辩解那应该是真的了”的悲伤,一把反扣住谢问寒的手,激情发言,“那时候你一脸失魂落魄,应该自己也没注意到。但是我是你的好兄弟,我怎么能发现不了呢?……所以谢哥,你最开始是因为想拆cp接近的薛神吗?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后面的心动是真的!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尤其是不会告诉薛神的!”
谢问寒:“……?!”他一时被苏薄的悍跳发言惊得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任由苏薄说了一气都没想到要扼住他的嘴。思维迟钝地反应了很久,才在惊人死寂中准备气定神闲地解释:“苏薄喝醉了,他……”
他说的都是醉话,毫无逻辑可言。
但没等谢问寒说完,薛慈已经从他的混乱发言当中,对应上了关键信息,轻声问:“他说的是燕蔓蔓?”
毕竟薛慈二十几年中只假扮过一次别人的男朋友,苏薄当时听到的话,误解也很正常。薛慈微侧了侧头,有些不确定地道:“你当时,喜欢我师妹?”
不仅是谢问寒当时僵住了,苏薄虎躯一震,终于从酒精的魔爪当中清醒过来,才发觉薛慈原来就在身边。他顿时腿一软,直接往下一滑坐在了石子地面上,不仅没被突然而来的臀部痛击伤害到,甚至没觉得痛,满脑子惊愕地想:完了!我成了拆cp的带恶人了!
谢问寒也没空去注意滑坐的苏薄了,他呼吸微微急促,简直是有些慌乱地否认:“不是。”
谢问寒具备有误会就要立即解释清楚的优良品德,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前,更顾不得在薛慈眼前含蓄:“我那时候看的人一直是你。”
“我嫉妒,愤怒,不平。但我嫉妒的对象是那个女孩子,”谢问寒尽力云淡风轻地表达出来,“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
“所以我按捺不住地想你。在得到你‘没有女朋友’的答复之前,一直被妒火焚烧,耿耿于怀。”谢问寒说。他的目光紧盯着薛慈,因为紧张,瞳孔甚至都微有些颤抖,喉结滚动的轻微动作都被无限地放大。
薛慈也想到了之前的事。
想到了谢问寒那句很平淡的试探,“要订你女朋友的位置吗”。
细密的睫羽垂拢下来,薛慈喃喃了两句,没有发出声音。但谢问寒后来听到他说:“那么早吗?”
是,那么早。
比那还要早。
是很久很久之前,横跨了两个世界后,后知后觉才被发现的爱恋。
谢问寒不记得自己答复了什么,因为下一刻,薛慈过来亲了他一下,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唇角边。那个吻实在很短暂,轻得像是掠过的一阵风,一触即离,但谢问寒却在那瞬间血脉更加滚烫起来。
“原来那么早。”薛慈笑着道,“这么想来,如果那时候有你在,我不应该假扮师妹的男朋友的。”
谢问寒感觉一瞬间,耳边像是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响动,以至他短暂失聪,耳垂迅速攀爬上血丝。他“噢”了一声,几乎没有思索空暇,干巴巴地跟着薛慈的话问:“那应该扮什么?”
薛慈认真地考虑道:“哥哥吧?弟弟也可以,所以来为被欺负的姐姐出气。”
谢问寒脸上很平静地说“嗯”。但心里却像有无数烟花炸开一样。
他想,薛慈也喜欢我。他不忍心让我吃醋,让我难过。
而这个时候,薛慈也终于想起来,去扶一下还躺在冰凉路面上的苏薄。
苏薄因为巨大打击,加上不胜酒力,这个时候已经是半昏睡状态了。
只是在昏睡之前,他终于听见了来自谢问寒的剖析表白,心中巨石落地,带着对谢哥薛神的美好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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