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情况下,老师是很少会喊家长过来,小孩子下手不知轻重,犯事的都训斥一顿,罚他们抄书面壁。
但是有一回,他在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一群高他一个头的小孩围住,沈清川和他们打了起来,他被摁在地上被一胖小孩掐着脖子,脸色涨红。
一街角的如乞丐般的小孩冲了上来,如同疯犬般用牙齿咬,用拳头揍,将那群小孩子欺负的痛哭流涕,纷纷转头要回去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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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爱德华原本是街角的一流浪儿,在没遇到沈清川之前,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把面包店扔掉的面粉袋子,捡回来,在面粉袋撕开几个口子,穿到身上就当是一件衣服。
沈清川第一次见到爱德华的时候,他跟着学校的人去救助流浪儿。
学校每年都会有爱心的有名气的人来举办捐赠演讲,演讲完毕后,就会分给学生一袋子面包,让他们去施舍给路边的流浪儿。
沈清川留意到爱德华的时候,是看到其他的流浪儿都在去争抢面包,独独他一人站在角落边,离得远远,沉默不语。
一开始沈清川还以为他是哑巴,又见他身量比其他的小孩瘦小。
其他的流浪儿手里都捧着两个面包,甚至还想要多一个,唯独那爱德华两手空空,连同一小块面包屑都没有,就走过去,正要把手中的面包送给他的时候。
一个脸上有小雀斑的男孩拦住了沈清川,尖锐着嗓子说道,“彼得,不要给他,他是恶魔的孩子。”
“我爸爸说他的妈妈是个ji女,去年得了脏病死了,他是个脏小孩,碰了他会被传染的。”
沈清川很难用言语去描绘当时爱德华的眼神,长长沾着尘土的金发,灰扑扑的,那双蓝透的眼睫似没有一丝生机的冰山,冷漠死寂,阴郁。
沈清川还是将自己的面包递过去了,雀斑小男孩大叫着“彼得被传染了,也是个脏小孩,脏小孩。”,远远地离开他们俩。
爱德华见到被塞到怀里的面包愣住了,那是他第一次在母亲死后,闻到这么新鲜的面包味,直到看见了自己脏兮兮的手,搭在那白皙如玉的小手,他似被火烫伤了一样,猛地缩了回手。
抓起那面包就跑,自那以后,每逢放学回家,爱德华就一直跟在沈清川身后,沈清川后来还会偷偷拿来自己的旧衣服送给爱德华,见爱德华光着脚,让神父买鞋子的时候,还故意买大了两码。
不过,神父只见过沈清川试鞋子的时候,穿过一回,后面再没见过他穿过那双新鞋子。
神父见沈清川又穿回旧鞋子,就问道,“你的那双新鞋子呢?”
沈清川撒了个谎,说道,“嫌弃鞋子硌脚,就扔掉了。”
为此,神父见沈清川如此浪费生气了,沈清川差点还挨了打。
爱德华一开始就是沈清川的小跟屁虫,或者说是小保镖更为合适,凡是遇见沈清川被欺负了,他总会第一个冲上去,拿出拼命的气势去狂揍对方,哪怕实力悬殊,对方比他壮。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次神父见沈清川带着一身伤回来,脖子上被掐出了一道紫印,伤了嗓子一时说不出话,身后还跟着一受伤且狼狈的小破孩。
在了解事件始末后,才决定收养爱德华。
把爱德华留在沈清川的身边有个照应,保护沈清川不被其他坏孩子欺负,神父还把爱德华安插进入了学校,洗漱干净的小孩,只是看起来有点冷漠,但还是可以从爱德华的容貌可以看出,他的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
神父还特意请格斗教练教爱德华和沈清川一些防身术和格斗技巧,爱德华学得比沈清川好。
俨然是将自己当做沈清川的保镖,不过,沈清川一直是把爱德华当做是自己弟弟,教他读书写字,各种知识和礼仪,教他如何和其他小孩子做朋友。
沈清川忘记了那个一脸冷漠阴郁的小孩,后来是怎么变成的活泼开朗的小金毛犬般的少年,再后来就是变成很受他人欢迎的大男孩。
沈清川想起这些往事,情不自禁地莞尔一笑,他和爱德华的记忆还有很多,明明分开不到一年的时间,沈清川觉得却恍若隔世,似乎那些记忆存在很遥远的过去,平时不会想起来。
但是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那些记忆又涌现出来,他们的如兄弟如知己朋友般的感情如同永不凋谢的鲜花,哪怕时隔十年,再回顾细嗅,也一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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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到了嘞!”黄包车车夫拿着搭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黝黑脸上,豆大的汗水,拉两个大男人跑了一个多小时,就算是在深秋,他也出了一身汗。
沈清川摇了摇还枕在他肩上休息的爱德华的肩膀,喊了他两声,说道,“爱德华,爱德华。”
拥有一头金灿灿的金发的大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碧蓝眼睛,还有些迷糊,说道,“嗯?”
他抬头就是望到一白皙到明晃晃的颈脖,流畅的线条顺着后脑勺的鸦青发丝到洁白衣领,恍若雪山,爱德华看得有些愣神。
“醒醒,到地方了。”沈清川以为爱德华睡懵了,轻笑着催他下车。
爱德华哦哦了两声,跳下了黄包车,松散松散手臂,左顾右盼,打探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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