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没那么快坐稳青帮的位置,他想找沈老爷子的麻烦没那么容易。”
在这些事上,沈清川还是相信傅辰梁的,说让他在沈公馆安心养伤,沈清川下楼吩咐女仆好好照料楼上的客人,就坐车出去了。
爱德华以为沈清川还在傅辰梁的客房待着,推开门喊道,“彼得。”
“他出去了。”傅辰梁上半身还有手臂都缠着白色绑带,只穿一条黑色西裤,雄壮的后背靠在床靠背上,单腿微屈,他原本是想找根烟来抽,突然爱德华就进来他房间,眼睛环视一圈,就知道这洋鬼子是在找沈清川。
楼下有小轿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爱德华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正好看到沈清川猫着身子坐进车子,爱德华的表情有些失落,他还以为今晚能和沈清川一起共进晚餐。
“别瞧了,他是去找情人,今晚不会回来了。”傅辰梁总是热衷打击他人,特别是对沈清川怀有别样心思的人,有脚踩情敌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情人?”爱德华以为自己听错耳了。
“怎么?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他没告诉你?”傅辰梁嗤笑一声,看到爱德华的表情有些吃惊,让他想起了沈克远得知他的弟弟和关泊雅厮混在一起时,黑着一张脸。
听说沈克远还亲自去了一趟裕华公馆,怕是给了关泊雅一顿“好果子”吃,借刀杀人,兵不血刃,他没有直接告诉沈老爷子算是好心了。
傅辰梁想挑拨爱德华去给关泊雅添麻烦,却没想到爱德华根本就不按照他的套路来走,爱德华说道,“他告不告诉我,关你什么事?”
“难道你就不好奇?”傅辰梁说道。
“彼得,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他有情人只要是他喜欢的。”爱德华得知沈清川有了情人这个消息,心里闷闷的,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他是不可能冲着沈清川或是他的情人,不过,现场就有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彼得怀有坏心思,你离他远点,我是不会允许你破坏他的幸福的。”
在爱德华的心目中,一切以沈清川的幸福为重,凡是沈清川所喜的他喜,凡是沈清川所憎恶的他憎恶。
傅辰梁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嘲讽说道,“我倒是不知清川他养在身边的是一条好狗。”
---------------------------------------
裕华公馆。
沈清川前脚跨进大门,三四个仆人就簇拥过来,接过西装外套,全然将沈清川当做中心的那颗宝珠,华彩神飞,仆人脸上堆起笑容,忙说道,“小沈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关爷惦挂你一整天了。”
听到被心上人惦挂着,沈清川心里像是被塞了一颗蜜糖,甜滋滋的。
浓墨重彩的眉目,染上点点笑意,漂亮得就跟舒展开来的一朵沐水沾露的芙蓉花,沈清川嘴角微扬含笑说道,“他人呢?”
有一新来的仆人失神,我的乖乖,这比花儿还漂亮的娇贵少爷,这一笑简直就要将三魂六魄拘走,世上还真有长的这么好看,脾性又这般温和的人,如沐春风。
旁边的仆人拿手肘偷偷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憋红了一张脸,低头微微弯腰说道,“在画室呢。”
沈清川颔首点头,就径直走到画室去了。
还有几天就到小雪,天气愈来愈冷,画室的窗户只虚虚开了四指宽的缝隙,有冷风蹿了进来,搅乱室内的香炉。
可关泊雅还是穿着一件洒金竹叶绸黑睡袍,同色的腰带绑在腰侧,布料单薄,领口微开,看到一点漂亮的肌肉线条,如同玉石般的质感,似乎一点也不怕冷。
关泊雅正手执一根玉管紫毫笔,笔端沾着紫色颜料,伏在长长的黑木桌子上不知在画什么,用玛瑙玉方砚镇纸,绸黑滑亮的发丝还沾着水汽,湿哒哒地搭肩上。
关泊雅的长相极其冷艳,浓墨长眉裹挟上位者的凌厉,微微垂下眼睫的凤眼却似沾上了雪的冷意,挺鼻薄唇,如玉石垒砌的高山,若真有那雪峰上修炼的仙人,大抵长得应似如此。
见关泊雅的神情极其认真,沈清川怕打扰到他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合上房门,皮鞋鞋跟叩在木质地板上还是发出些些许动静。
“你在画什么?”沈清川见关泊雅停笔,正想好奇地抽过去看。
“春宫图。”关泊雅神情淡淡地说道。
沈清川一看那宣纸画着好大一棵紫藤花树,虽寥寥几笔,却将树下那男子衣服松散,被高大青年抵在树干上的狎玩,满脸缱绻春意给画了出来。
紫藤花树茂盛,垂下千万紫藤花穗,遮掩着树下的两人。
沈清川白玉软雪的脸霎时就烧了起来,气血上涌,手脚发烫,连同鼻尖也烫了起来,“你怎么画起这些东西来?”
“你整日陪你好朋友,我见不到你,只好按着记忆画下,好睹画思人。”
沈清川羞红了脸,原想问的话都抛到脑后去了,伸手直接要来抢那张笔墨尚未干透的宣纸,这些东西让其他看到了,面子里子都要丢干净了。
关泊雅抓住沈清川的手臂,嘴角微微扬起,只是下一秒,他的眉间就蹙起了一个很浅的川痕,将沈清川拽过来,细细地在沈清川的纤白的颈侧嗅了一口,声音似冰湖下流动的冰水,冷冷的,说道,“你去哪里沾上的这些胭脂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