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大家也熟悉了,有时候,报社腾不出人手,还会请他去跑场子,拍几张照片。
照相馆的老板拿来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递给沈清川。
三人围坐在一小圆桌,沈清川接过纸笔。
沈清川转身看向尚小楼,目光柔和,像是天河洒满星子,问道,“你想起什么线索吗?”
尚小楼差点就溺死在沈清川如春光柔波的眼神中,若是没有旁人在场,他恨不得化身像只猫儿窝在沈清川的膝盖上,奴颜婢膝,耍赖讨欢喜。
沈清川见尚小楼睁着一双美眸,呆呆的,以为他在回忆,不忍打扰,过了一会儿,才又唤其一声。
尚小楼这才回过神来,眼眸如漆,猩红薄唇微微抿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照相馆的老板娘端来三杯热水,搁到沈清川他们桌前,就去后厨做饭去了。
老板则热情招呼说道,“来来喝杯热水,也没什么好茶,莫要嫌弃。”
沈清川点头感谢,轻笑说道,“怎会?”
突然,隔壁间传来小孩啼哭的声音,照相馆就他们夫妻俩人,妻子在后厨忙活抽不开身,老板起身对沈清川他们说了一句失陪就起身去哄小孩了。
尚小楼用手扇去杯子上的热雾,手捧着一会儿,感觉白开水不再那么烫了,才递给沈清川。
脸庞精致的长发年轻人,眼眸圆圆,像猫儿一样纯真,嘴角上扬微弯,捧着杯子凑近沈清川,说道,“哥哥,喝水!”
沈清川连忙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在杯壁离开的那一刻,尚小楼的手像是不经意般触碰到沈清川微凉的指尖,稍作停顿。
沈清川抿了一口温开水,润润嗓子,倒是没有留意到哪里对劲。
他继续问道,“还是想不起来了吗?你还记得你原来的名字吗?”
尚小楼低头敛下眼睫,筛落浅浅光影落到眼睑下方一小块肌肤,遮掩眼底晦涩,说道,“不记得了。”
老板将孩子哄睡,走过来,笑道,“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见纸张上白茫茫一片,一字未落,老板问道,“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沈清川解释说道,“我这位小兄弟得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板唏嘘一声,嘀咕说道,“这就有点难办了,没个姓甚名谁,人海茫茫,如何找人?要是找到人如何联系?”
“就写我的名字吧。”
沈清川提笔在白纸上留下几行潇洒清秀的字迹,写上冷清川三个字,开口说道,“如果有人来相认,就让他按照这个地址寻来。”
老板连连点头说道,“这好办,我一定会给你办的妥当。”
老板带着沈清川和尚小楼步入一放着一叠画布,有山水楼阁的,春暖花开的,西洋风格的等等,问尚小楼,说道,“你喜欢用什么背景布?”
沈清川笑道,“不用麻烦,就用最简单的素布,给他拍一张照片就行。”
照的是半身照,尚小楼坐在一张红木四角椅子上,盖着一块黑绒布的照相机,架着三条支架腿,黑漆漆的镜头对着他。
但尚小楼的视线却永远追随着那抹清隽身影,微弱的浅金日光透过格窗探进来,投落到沈清川的脸侧,日光为其渡上一层淡淡的釉光,朦朦胧胧的,在边缘轮廓晕开的乳白光晕,似在他身后披上了轻如薄纱的袍子,缱绻温情,恍若天人。
尚小楼的目光舍不得离开沈清川一分一秒。
老板微微弯腰,站在照相机后方,黑绒布也盖住他那圆圆的脑袋,手捏着一软管连接的拍照摁钮,势必要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喊道,“看过来,眼睛看戏这边。”
正当照相馆老板有些泄气,要去纠正尚小楼的坐姿,沈清川的注意力从照相馆摆放的精美道具抽回来,留意到尚小楼那道追随的目光。
沈清川移步站到照相馆老板身后的方位,莞尔一笑,还冲着尚小楼眨了眨眼睛。
尚小楼也微微勾起嘴角,长发披肩,精致好看,像老派富贵人家养的贵少爷,又像是一只心情愉悦的猫儿。
“好。”
照相馆老板趁机按下摁钮,镁光灯一闪,腾起一缕青烟,定格好一张视线终于对镜头的照片,他心满意足。
“拍好了?”沈清川问老板。
“拍好了。”照相馆老板应声说道,看到沈清川好奇地凑过来,笑着说道,“冷先生,要不你也拍一张?”
“不了,我对着镜头不习惯。”沈清川摆手说道。
尚小楼动了心思,走过来劝说,说道,“哥哥,拍一张吧,来了一趟不拍可惜了。”
照相馆老板想多拉一单生意,见有人上来助攻,忙开口说道,“是啊,冷先生你不拍张照,实在太可惜了。”
照相馆老板使劲夸沈清川,说他比歌星还好看,夸得天花乱坠。
沈清川哭笑不得,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冷秋渡不喜欢家里摆放照片,逛街遇到照相馆,冷秋渡往往冷淡地说不照,拉着沈清川离开。
“冷先生,照一张吧,就当留个纪念,洗照片不过就半个小时,两盏茶的功夫。”
最后,沈清川还是被照相馆老板说服了,照了一张个人照,还和尚小楼照了几张照片。
取完照片,看到照片里的两人亲密挨在一起,恍若一对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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