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摔到哪里?都要嫁人了,跟个小孩似的。”
山月安慰道:“陛下放心,臣不疼,这点程度还不够摔的,在边塞,臣连高山都摔过,您看,臣不活得好好的。”
摔山?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他有点不敢听了,连忙打断道:“你别说了……”
“陛下不生气了?”
“生甚气,你都要以死明志了。我若是再生气,是不是要去地府捞你?”
她“噗嗤”一声,突然笑了,息吾静静看着她真心的笑,笑得很好看,他不由得醉在她的笑颜里,曾有人形容女人笑靥如花,一笑百媚生,当初觉得不过是男人的酸诗,用来哄女人的,现在看来这形容拿来形容山月最不为过,甚至还不够。
山月静静看着俯在膝前的男人,两人四目相对,她鬼使神差地突然伸出了手,抚过他的脸,息吾伸手握着她的手,她被这个举动惊到,想要收回去,息吾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他声音的低哑:“真想就这样握着不放开。”
她的脸爆红,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别过脸去,不敢看他,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过了许久,肚子里的馋虫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山月突然说一句:“陛下,肚子饿了。”
他笑了笑,扶着她躺在软塌上,轻声道:“太医快到了,先做做样子,待会再用膳。”
话音刚落,便听到急促的人声和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快点儿!若是将军出了什么事,担待得起吗?”
太医刚到,便看见坐在床榻旁边的王和躺着的山月,王一脸怒容,责问为何如此怠慢,是不是要等人没了才到。太医告罪,连忙上前诊脉,他一看,又是五年前的那位祖宗,深感这女人真是从医生涯中一大绊脚石。
“陛下,将军身强力健,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磕碰,导致晕眩,只要静待将军醒来即可,若身上有青淤,用这些膏药涂于伤处,不日便可痊愈。”
息吾接过那盒膏药,打开一嗅,难闻得很,皱了皱眉,打发道:“既然无碍,你们告退吧,魏来,半个时辰后传膳,多备副碗筷。”
“嗻。”总管魏来行礼告退。
众人退去,山月从软塌上坐起,瞄了一眼,息吾已经把房门关上了。他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关切问道:“疼吗?”
山月摇摇头:“不疼。”
“以后不许吓我。”他握着她的手,认真说道。
她点点头。
他有些情不自禁,问道:“月儿,你现在……是否对我有一丝的……”
“陛下,我……会尝试的。尝试去爱……”
息吾突然凑上来,吻住她的唇,打断了她的话。他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用力,惹得她不快,动作轻得像对待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山月呼吸都停滞了,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她的心里蔓延,没有人这样强势地踏入她的世界,一有异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驱逐,可一次又一次的驱逐,始终没有将他赶走,反而越来越近了。她很害怕与人建立如此亲密的关系,更害怕特别在乎的人离她而去,阿娘走了,从那以后就决定不要将人刻记在心里,这样即使面对离别,也不会太疼。
她突然哭了,息吾吓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哄她,可她哭得厉害,给她擦眼泪,止也止不住,他慌忙道歉:“月儿,我错了,我不应该如此唐突,吓到你了,别哭了好不好?”
山月深深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却无比认真,像在逼他落下一个誓言:“陛下,你要好好活着。”
息吾擦了擦她的眼泪,看着她哭,心里难受得紧,从未见过她如此哭,平时她要强得很,很少哭,当初受了重伤,也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现在怎就因为自己亲了她一下就哭了,连忙安慰道:“我命长得很,自然好好活着,月儿也要好好活着,不要再吓我。”
她报以微笑,像在回应他的誓言:“好,臣会好好活着的。”
他突然问道:“月儿,那个三次之约,还作数吗?”
“三次之约?您都不止超过三次了,臣早就忘了。”
息吾突然紧紧抱住他,有她这句话,感觉特别踏实,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压得她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睛向上望,头上来了一句:“不许离开我,你是我的王后,一辈子都是我的王后。哪怕有天惹你不高兴了,你揍我骂我也好,但不许一声不吭的走了。不然你到哪,我都能找到你,然后把你锁起来。”
“臣还不是王后呢,下个月才是,而且陛下老这样与臣走得近,终归会有人怀疑。”
“怀疑就让他们怀疑去吧!自己的王后还不让疼,就算别人知道是你,也没本事伤害你,能打得过你的又没几个。我都打不过你,你简直就是最厉害的武者!”
“胡说,陛下这是谦让!”
“反正我是打不过你,我倒是很期待你打我……”
“……想不到陛下还有这样的癖好。”
第三十五章
半个时辰后,宫人们传膳进来,山月和息吾坐着,看起来就像是继续上次不欢而散的晚膳,宫人们自觉告退,不打扰两位主子用膳。相比于上次几乎全素的菜,这回桌子上多了几道荤的。山月自动屏蔽那些荤的,只挑着素菜吃。息吾明白她是觉得自己手上沾了太多的血,对荤菜已有抗拒心理,常年从军的人都有两个极端,要不就是只吃荤,要不就是只吃素。但光吃素不吃荤,一天下来不到几个时辰就会饿,而且对身体也不好,她早年不开心的时候还酗酒,素菜加酗酒,能有几条命给她挥霍。他想夹肉给她,可又不敢,只好劝道:“月儿,吃些肉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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