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
祁洛用了五秒钟时间,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走上前去,许翊难得地露出了有点心虚的表情,祁洛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
祁洛又好气又好笑,走到锅边上的时候问许翊:“你在干嘛?”
“想给你做早饭。”许翊回答。
祁洛其实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但是许翊这么说出来,即使锅里面现在有的是两块黑色古巴比伦泥板一样的东西,他也完全生不起气来了。
“这是什么?”祁洛指了指那团性状很可疑的东西,甚至怀疑许翊是不是跟化学老师合伙要在他家做实验。
“煎荷包蛋。”许翊说。
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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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教程说要贴着锅边用余热稍微加热一会儿,我可能哪搞错了?”许翊思索着,“反正某一瞬间就黑了一块,接着就全黑了,完全无法控制。”
祁洛无话可说,只能静静地听着他解释。
哪怕许翊是在煎一块儿法式吐司煎成这样他都可以接受,但是煎个鸡蛋煎到这种节目效果,这就相当于他把李白写成宋朝人。
还能怎样,只能给他点个赞吧。
许翊不但煎了鸡蛋,还熬了粥,出乎意料,虽然煎的荷包蛋很恐怖,但他熬的粥真的还不错。
两个人下楼去买配粥吃的包子,路上祁洛忍不住问许翊:“为什么有人粥熬得那么好,鸡蛋能煎成这样?”
“我偏科。”许翊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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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开学前的这个寒假还剩下六天,发生了昨天那场闹剧之后,许翊也不想回去住了。吃早饭的时候他就跟祁洛表达了想剩下几天都住在这儿的意愿。
在确定过他不会再做早餐炸厨房之后祁洛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昨天妈妈也说了,想叫同学过来住随时都可以,反正花的是许翊的钱,不用再打报告。
许翊回家取了趟东西再过来,带来一个挺神奇的消息,他后妈要搬回娘家了。
说是昨天晚上,许经纬跟后妈大吵了一架,吵架内容就跟那个碰瓷的年轻人有关,许经纬隐晦地表示了一下怀疑,然后后妈就炸了,最后后妈要回娘家以证清白。
反正祁洛是想不明白回娘家怎么能证明清白的,但是许经纬因为他一个外人一句话就怀疑自己老婆,听起来也很抽象。
不过祁洛再一想就理解了,能跟自己儿子说出“你克死你妈”这种话的人,会有这种神奇操作也正常。
相比这两位的狗咬狗,祁洛比较关心另一位独善其身的小绿茶。
“你弟呢?”祁洛问。
“他好像吓坏了,一直呆在家里,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跑过来抱着我哭。”许翊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我不知道。唉。”
祁洛大概明白许翊的想法,虽然他对他弟有了些怀疑,但是他之前那么多年都一直把许浩当成自己身边唯一的希望,最近估计也是在劝自己说,许浩只是在按照他妈的要求行事。
他其实自己知道答案,但是他不想要那个答案,祁洛非常理解这种心情,反正现在许浩母子已经露出马脚,祁洛也没有逼迫许翊的打算,亲了亲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后面几天,他俩都没有再提过许经纬或者后妈,许经纬估计也是因为那天刺激到了许翊心里有愧,这几天都没来打扰。
祁洛不愿意想起来这些糟心事,许翊也不愿意想起来,他们度过了一小段没心没肺、没羞没臊的一边学习一边干坏事的日子。
然后,就到了新高三开学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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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是雨季,开学这天也下了雨。
祁洛很喜欢雨天,雨声把整个世界隔绝开来,那种感觉很舒服。
一早许翊就忙忙碌碌地下楼买早点,然后体贴地帮祁洛把书包整理好放在门边,起来吃过早点之后,两个人一块儿去学校。
一路上他们俩都是撑一把伞的,但是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时候祁洛怂了,想起来吕英才期末考完后说的那些话,觉得在学校他俩还是得收敛点儿,就一人一把伞,肩并肩地往学校走。
他们先去宿舍放东西,迎面碰上也来放东西的张泽,他特别惊讶:“你们俩之前不是每次都卡着返校的点来吗?今天怎么早上才来啊!”
祁洛和许翊对视一眼,心虚地想,因为以前呆在家里没事做,现在留在家舍不得走啊,但是这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祁洛想了想说:“因为昨天晚上给他讲题,一不小心过了时间,干脆就今天早上来了。”
学霸这种生物就是会获得“在学习的时候不管干什么离谱事都会被理解”的buff,祁洛这么一说,张泽立刻相当领会地点头,并感慨“这就是我和年级第一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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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了东西,所有新高三在地下礼堂集合,原本大家还沉浸在短暂的假期已经结束的郁闷里,进了礼堂,看到礼堂正中那张大大的“欢迎新高三同学”的条幅和旁边巨大的倒计时牌,还有罕见的西装革履的杨霸天时,一下就叽叽喳喳地热络起来。
他们喊着天呐我这就高三了,嚷着杨霸天穿正装居然有点帅。
祁洛忽然有点怔忪。
这就高三了,他本来以为这一天会来的很有仪式感,但其实轻飘飘的,乘着雨就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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