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呢?”许翊问。
“我……”男生磕巴了一下,“我说谁你管得着么。”
许翊没说话,面无表情看着那男生。
眼看着那个男生的脸在他的注视下从“恼羞成怒”变成“有点心虚”再到“非常没底”,最后男生说:“兄弟,我说的谁你不认识。真的。没有冒犯你朋友的意思。”
许翊静静地看着那个男生,大概看了有五秒,看的男生都快跪下了,许翊终于道:“你最好没有。”
说完这句话他就没再看那个男生一眼,视线又转回护旗的祁洛。感觉到那男生不甘心地盯了他一会儿,但什么话都没敢说。
许翊知道不可能所有人对祁洛都是善意,这世界根本没那么真善美,要是平时,以他的性格,他不太会就这么算了,不过为了祁洛的名誉,这次就简单警告一下吧。
只要祁洛表现得一如既往的优秀,就足够把这样的酸菜人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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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誓师之后,高三的大铁门总算是又拉了起来,这一届的高三生也终于体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高考题的感觉。
往常偶尔还会掠过耳畔的,高一高二的叽叽喳喳声现在完全听不到了,能听到的只有讲台上老师的话语声,台下唰唰的写字声,还有窗外随着冬去春来,渐渐繁密起来的鸟鸣。
为了方便高三学生,他们的教室在北楼的一、二层,上学连爬楼梯都不用。
不过,现在的窗边也就看不到浓绿的树冠和凌霄花了,看出去是小花园的常绿灌木,还有正慢慢被春意染上颜色的园景。
大部分人的情绪都因为春天到来变得相当好,不过祁洛正相反。
因为随着春天的到来,柳絮飘飞,他开始犯过敏性鼻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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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病的症状是鼻塞、鼻子发痒、流鼻涕、打喷嚏停不下来。
中学生有鼻炎的比较少,随着年纪增大会越来越多,但是祁洛因为本身有哮喘,体质较一般人脆弱,他的过敏性鼻炎已经比较严重。
去年春天,靠着吃抗过敏药,他的症状不算很重,但是抗过敏药的副作用是犯困,而且劲很大,所以祁洛只敢在睡前吃一片药。
再加上今年他明显比去年要疲劳,鼻炎发作的很严重,打喷嚏都快打出腹肌了。
就在这么个让人头疼的状况下,班主任带来了一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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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高考前共有一模、二模两次统考,时间一般是四月初和五月初。祁洛听到这个时间眼前一黑。
四月初,春意最浓,鼻炎也发作得最严重,这简直就是要他小命。
但还是得硬顶着上。
一模渐近,大家的学习也越来越晚,祁洛虽然成绩在学校里依旧顶尖,但是架不住班里卷的力度太大,自己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他还是有偶像包袱的,想留在全校第一,甚至冲更高分,市第一,乃至于省第一。
……虽然现在只能叫全省“考得比较好的人”。
而且,高二那时候,别人不会的东西祁洛会,和别人拉开了断层的差距,可是现在,高中的知识就那么多,拓展的深度广度有限,像王欣茹、吴月盈、韩嘉裕他们,都慢慢地把成绩冲了上来。
天花板就那么高,祁洛先别人一步够到了,但别人在最后期限前也够到了,他优势就没有那么大了。
这对祁洛来说都是压力。
他不得不更多的复习。
但是,顶着严重的过敏性鼻炎复习,再加上体质不那么好,他的哮喘开始复发。
当然情况没有上辈子那么严重,就是咳嗽,再加上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头疼,鼻塞。
第一次哮喘发作咳嗽的时候,许翊吓坏了,手忙脚乱从祁洛包里找出吸入式的哮喘药,盯着祁洛吸了,又紧张地观察了他半个小时,确定他没别的事,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从那天起,许翊不再允许祁洛熬夜学习了,他要求祁洛必须要休息好,把身体养好。
“第一拿太多了,这次不要也罢。”许翊这么半开玩笑地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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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自己在哮喘发作那时,其实也吓坏了。
其实如果是普通的哮喘患者,像祁洛这种程度的发作,他们都不太会当一回事情。
但是祁洛上辈子就是被这个病夺去性命,即便这辈子病情轻了很多,再加上许翊一直带着他锻炼,基本没有怎么发过病,但突然这样一发作,他还是怂了。
他书也不敢看,题也不敢做,请病假在宿舍里躺了一天,又被许翊拉着出去绕着街溜达了一圈,情况总算稳定下来。
过敏性鼻炎好一点了,哮喘也好一点了,这时候一模考试也已经近在眼前。
祁洛万万没想到的是,考试前夜,还是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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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睡前,祁洛穿着长袖的睡衣睡裤,盖了薄被子,睡觉时因为有点热,被子只盖了腰以下。
然后他被冻醒了。
冻醒时他头疼欲裂,看到宿舍里的空调是亮的,温度是18度。
四月份哪里需要开空调。
接着,其他室友也被冻醒了,他们揉着眼睛试验了一番之后发现,是空调遥控器坏了。
不管怎么按,空调都关不上,没办法,只能张泽站到桌子上,把空调的电源拔了,但是祁洛已经被18度的空调吹了半个晚上,而且空调的风门叶片正对着他,他勉强又睡了一个小时,再起来,就是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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