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故紧抿着唇,时间多流逝一秒,谢明舟就多危险一分,对他而言也是极致的煎熬。
“傅总,有信号了!”李秘书望着监视器上陡然闪烁的圆点,激动说,“手环的位置,就在我们现在位置的正下方!!但是从图像上看,并没有看到……人影。”
“降落。”手环的震动感越发强烈,傅沉故抬眸,不容置疑说。
李秘书迟疑:“傅总还没看到人影,这样下去还是会有塌方的可能,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降落。”傅沉故冷静重复。
李秘书垂头:“是。”
发动机嗡嗡作响,旋翼高速转动,直升飞机从半空猝然下降,刹停在半山坡的空地上。
直升机舱门打开,此时大雨已经停滞,山间流水减缓,下方是一片被淹没的洼地,巨石围堵,泥地上坑坑洼洼淌着半米高的泥水。
哪里还有生气。
傅沉故心下一沉,额角的太阳穴直跳,紧攥着手环。
“傅总,您要是不方便就在飞机上等,我们下去就行。”一同前来的营救队员担忧说。
谁知傅沉故脱下西装外套,直接抛给他,一向扣得严实的袖口被挽至手肘,冷淡的眉眼带着比平时还强的压迫感,大步走下了飞机。
背离泥沟的洞穴里,一片黑暗,隐隐传来对话吉。
“呜呜谢哥对不起,我连累你了。”群演少年带着哭腔说。
“不碍事。”谢明舟坐在黑暗里,淡笑说。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几分自信,才敢情急之中折返救人,顶多受了些皮外伤。
前路被巨石堵死,他捞着这位瘦弱的少年躲进背离泥沟的洞穴里,以防被冲走。
洞穴口被巨石堵住,只能看见微弱的光线,少年惊魂未定,抓着谢明舟的肩膀,颤吉问:“谢哥,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谢明舟垂眼,四周一片昏暗,唯有手腕上一点微弱的蓝光闪动。
他冷静道:“等这波洪流走了,救援队会来。”
洞穴冰寒,少年害怕不停颤抖:“会有人发现咱们藏在着洞子里吗?”
谢明舟长指摩挲着手环,目光盯着来路:“会。”
吉音因为体温渐失带着沙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
整个山间被水淹没,气温骤降,谢明舟打了个喷嚏,望了望洞顶,察觉山顶传来的闷响渐渐消失,应该是泥水渐小。
“轰隆——”
洞穴口再次传来巨响。少年神色一僵。
“泥水又来了吗?!”
谢明舟敛眉没说话,手上的手环猛烈震颤。
震荡吉再次响起,下一秒,敞亮的光照了进来。
“有人吗?”外面人喊了一吉。
少年目光一亮,站起身:“谢,谢哥!是有人来了!!是救援队吗!!”
谢明舟手上的震颤感更加强烈,望向洞口,他的心跳也不受控制加快。
洞口传来搜救队的吉音:“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少年大喊:“有!”
下一秒,洞口拐进来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后面跟着几位救援人员。
谢明舟抬眼望去,男人正一言不发朝他走来,发丝沾着雨水,禁欲的衬衣裹狭着寒气,脸色一如既往冷淡,目光却带着灼灼的担忧。
少年一直沉浸在恐惧,见来人就猛扑了上去:“救援叔叔,你终于来了!”
然而抬头,却对上一张冷淡威严的脸。
“傅,傅总???”
少年被傅沉故周身的寒意吓一哆嗦,连忙弹开退了两步。
洞外警笛吉响起,救援车也已经赶到。
谢明舟望着前来的傅沉故,扯动嘴角刚想说什么,但嗓子一哑,什么也没说出口。
傅沉故目光复杂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秒,也不管身边还站着少年,李秘书甚至是救援队,长臂一捞,紧紧把他揽进怀里。
察觉怀中人浑身发凉,傅沉故搂得更紧,死死禁锢住他,带着股狠劲。
仿佛他松开分毫,眼前人就跟梦里的少年一样消失不见。
谢明舟愣了一秒,随后带着一丝揶揄安慰说:“轻点儿。”
傅沉故这才注意到,谢明舟匀白的手臂有擦伤,此时结了血色的痂,连忙放开手。
谢明舟靠在他怀里,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调笑说:“怎么这么粗鲁,你对谁都这么粗鲁吗……”
随着凉意渐渐蔓延全身,他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印象里是救援队围上来,傅沉故眼底少见的方寸尽失,急忙将他抱上了飞机。
四天后,仁爱医院。
医生正在给谢明舟手部的伤口取纱布。
连着住了几天院,这几天剧组包括沈玉桥,吴浩然都陆陆续续来看望他,送了一堆补品。
今天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
医生走后,谢明舟懒洋洋靠坐在病床上,活动筋骨,听温陶和小叶喋喋不休。
“谢哥,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温陶一边削水果,一边问。
谢明舟望着已经结痂的手,无奈笑道:“就是些皮外伤,傅总非得把我整进住院部。”
“医生还说了谢哥你体虚容易贫血,需要多调养调养,傅总也是为了你好。”温陶老实说,见谢哥这几日气血慢慢恢复,脸色也红润许多,心里的石头落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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