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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入梦,比白渺想象的要更加漫长。
    他领着小孩住在了木屋中,日常三餐也都是白渺做,白日里他会抱着小孩教对方识字,晚上又会搂着小孩讲故事,生活简简单单,让白渺一度认为自己就是涂修霆的兄长。
    这一场梦像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在梦中差不多度过了两三个月,小小的武帝也被白渺喂养的长了些肉,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神,蜡黄的小脸逐渐成了健康的蜜色,身子也壮实不少,不再是之前好像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加之时时刻刻有白渺妖力的滋润,涂修霆此前身体上的旧伤,倒是也随着日子的往后而一点点的褪去。
    因为白渺亲自教涂修霆识字,他这才认识到了儿时的武帝是多么的聪慧,基本上是写两遍就会,尤其在白渺给他讲故事的时候,几乎随随便便就能举一反三,思维灵活的不像话。
    有时候白渺都觉得可惜,真是造化弄人,若是这样的武帝能生长在一个正常的皇家环境之下,恐怕他也不会有日后“暴君”的称谓,反而应该是受万人敬仰的千古明帝,毕竟涂修霆是这样的优秀啊……不过,也或许是因为儿时的经历,才能造就未来武帝那杀伐果断的性子,铁血手段或许是有些残暴的,可为世间带来的后果也固然是好的。
    “白哥哥,今天的任务我都完成了,所以晚上我可以和你睡吗?”比之前高了小半个头的小孩一蹦一跳的扑在了白渺的怀里,用脸颊蹭着对方滑滑的衣料,就像是一只粘乎乎的小奶狗一般,哼哧哼哧可爱的紧。
    从住在这里以后,白渺曾答应过若是涂修霆学的好了,便可以同他要个奖励,而涂修霆几乎每一次的奖励,都是要求白渺陪睡。
    在涂修霆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从来不知道和一个亲近的人睡在一张床上,竟会是那么的温暖、舒服。
    “当然可以。”对于小孩讨要的奖励,白渺已经习以为常了。
    此时梦境中的天已经黑了,白渺拉着涂修霆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没一会涂修霆就小心翼翼的蹭了过来,一点一点的钻进了白渺的怀中,而白渺也顺势搂住了对方,形成了一个紧密不分的姿势。
    在日益的相处中,涂修霆在逐渐依赖白渺,而白渺也是在一点一滴的习惯涂修霆的靠近。
    梦境中的他们,都在无知无觉中彻底接受对方,从身到心的适应对方。
    第026章 悸动(中)
    这一次梦,于白渺而言,长久的厉害。
    “白哥哥,我已经比你高了。”涂修霆从骏马上翻身下来,浑身冒着热汗就蹭到了躺在躺椅上白渺的身侧。
    “确实,你都比我高出很多了。”白渺摸了摸已经长成少年人模样的涂修霆,笑道:“不过就算你比我高,也还得叫我哥哥。”
    从第二次入梦以来,白渺便同涂修霆一直生活在一起,一天天、一年年,从白渺到来的那一刻起,已经过去了近十年,而梦中的涂修霆已经快十七岁了。
    在这个梦境中,因为白渺的存在,让涂修霆远离了后宫中的纷扰,因而他也不再是什么大胤朝的皇子,而是一个生活在乡野之间的少年。
    曾经白渺问过他:“你愿意生活在这里吗?”
    涂修霆的回答是他愿意,不论是哪里,他只想同自己的白哥哥在一起。
    他说:“只要白哥哥在,我去哪儿都行。”
    白渺仰头看着涂修霆,逐渐能将他与成年的武帝重合。
    成年的武帝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像是一堵不透风的墙,到处都是那凛冽的气势,周身弥漫着黑沉的气息,叫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不敢妄动;而成年后的武帝连神情也多是讥讽的,眼睛里是冷芒,嘴角边是冷笑,似乎不会为这世间的任何人或事所动容。
    变作大人的武帝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石雕,在冷硬的外壳下掩藏这一棵时时暴虐却又渴望温暖的心,只是从来不为人所知罢了。
    而梦境中已经是少年的涂修霆则身材生的挺拔高大,四肢欣长,肤色是健康的麦色,五官俊美透着阳刚之气;大约是因为没有经过权利的纷争与战场的厮杀,他的脸上还有一种武帝不曾有的青涩与稚气,带着少年人的鲜活,一身藏蓝色的短衫,穿着干练灵活,就这样直直的站在白渺的面前,让白渺心中生出一份儿养孩子的自豪之情——瞧,他把涂修霆养的多好啊!
    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次的涂修霆算是健康成长,面对白渺的时候就像个小太阳一般,又粘人又贴心,整天白哥哥、白哥哥的叫着,夜里还是喜欢同白渺睡着一张床上,虽然白渺觉得孩子已经长大了就该分床休息,可是每当他一提起这件事,再对上涂修霆委屈巴巴的眼神,白渺便只能认输。
    因为涂修霆的存在,白渺对他的底线也在一降再降。
    在辽阔的田野之上,白渺和涂修霆漫步在夕阳之下,这时的涂修霆自在而快乐,他会牵着白渺的手,一边诉说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边像个大孩子一般同他最喜欢的白哥哥撒娇。
    到了夜里,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已经手长脚长的涂修霆也能环抱住白渺,将自己的温度尽数传给那白发的少年,用自己的躯体去将对方完全笼罩,或是让对方的身体全部染上自己的气息。
    在这个夜晚,少年的涂修霆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他穿着火红的衣服,四周贴着喜庆的“福”字,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他接过了喜娘递来的秤杆,缓缓挑起了婚床上新娘盖着的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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