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们要把手伸到小殿下身上,那也是活该!有点儿门道的谁不晓得小殿下是陛下的宝?竟然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怕是不想活了。”贺闻舟耸肩,“倒是没有想到,今日小殿下能引起祥瑞之象。”
“百年难遇。”
“确实,大胤往后是要有大变革了……”
另一边,褚燃和戴着面具的褚煜也在场。
在看到匕首飞出去的时候,褚燃握紧了拳头就想往上冲,但还是晚了武帝一步,只能站在下首瞧着台上的情景。
“莫要想了,有陛下在小殿下出不了事儿!”褚煜倒是一点儿不担心,他对于武帝的信任几乎是深入骨髓的。
“嗯。”褚燃低低应声,神色有几分不明。
褚煜冷笑一声,明显是看到了自己兄长的神不思蜀,“老子再警告你一次,褚燃,有的人是你肖想不得的!”
“我知道。”褚燃沉声。
他如何能不知道呢?不过是有点儿不甘、有点儿在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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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祭台很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车帘掀开了一半,露出了半张美人脸,正是那位享誉皇城的玉殊公子。
“这般情景还有人动手刺杀?怕是有些愚蠢的可笑了吧?”丹娘坐在马车前控制着马匹,脸上的嘲讽一闪而过。
“大约是世家着急了。”玉殊公子拢了拢肩上的长衫,秋水般的眸子里藏满了睿智,“武帝这些日子的动作损害了世家的利益,世家如何能不有所作为?”
“只是……”他顿了顿,苍白的指尖划过了下巴,“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在今日动手。”
“不过说来也神奇,那台上的白发小孩儿,竟然真的引来了祥瑞。”在丹娘的眼里,白渺的身形可不就是个小少年,她觉着自己做对方的娘都绰绰有余了。
“确实神奇……”玉殊公子喃喃。
原来这位便是他思慕已久的、造出流笼火墙的主人啊。
他望着台上那一抹银白的流光,有片刻的失神,还不无失望的想——怎的离得这般远呢?早知如此合该靠近点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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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周遭的百姓是懵的,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有人要杀引出神迹的人!
在大胤,能够祭拜胤神的人,皆为上品,尤其此次白渺还引出了祥瑞之象,在百姓的心中立马惊为天人,那种信仰的颠覆,是无法言喻的力量。说起来也神奇,只提白渺想出的流笼、火墙、竹纸等,人们会记得他、赞颂他,但也是将其当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优秀者来尊崇的;可此刻白渺引出的七彩流光,却一下子从人的阶层跳跃了出去,甚至会被百姓们神化。
大胤的百姓们多是生活在底层,能够读书习学的人并不多,他们的见识不广博、心思也不深,或许只能看到最浅显的事务,就是因为这样的情景,才能在此时叫白渺彻底征服了他们的信仰。
于是,暗杀者的此般行径自然在百姓们的眼里,变作了捅马蜂窝的行为。
“这人不是个好的!抓住他,别叫他跑了!”
“幸好陛下出现的快伤着了这人,快快你们围住!”
“杀了他!杀了他!竟然敢伤引出祥瑞的人!这是同我们大胤过不去啊!”
台下的百姓们暴动了,他们挤挤搡搡,在暗杀者的周遭围出了一片真空地带,每个人脸上都是恨恨的神情,眼里的凶光似乎能从暗杀者的身上刮下肉来。
武帝手中的刀依然插在暗杀者的身上,那滚滚的鲜血源源不断,白渺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血竟然能这样红、这样多,甚至淌在地上还微微冒着热气。
“来人,带下去,莫让死了。”涂修霆挥挥手。
他揽着白渺走到了祭台的最前方,俯视着台下的百姓。
武帝气沉丹田,扬声道:“今日乃我大胤拜胤神之日,却有此等宵小前来作祟,朕定不轻饶!”
“不能饶!”
“严惩不贷!”
底下的百姓们都站在了武帝的这一边。
武帝颔首,他摆了摆手,台下逐渐安静。
他微微后退,将空间留给了白渺,“今日拜胤神、得祥瑞的乃是我大胤的福星,是无念大师批命的贵人,其言此人可贵世人、贵天下,是我大胤之贵!更身兼龙凤命,与我大胤息息相关,乃拜胤神的不二人选。”
百姓们不懂什么是“龙凤命”,但是他们却明白什么是“贵”、明白无念大师在大胤的声望之强盛。
武帝此言一出,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唏嘘。在他们看来,大胤的皇帝已经是天下至贵的人了,可是如此白渺的出现,却是更加高了一层,如何能不叫百姓们激动?
顿了顿,待众人安静的差不多了,武帝这才继续道:“今日变故徒生,然此刻为我朝拜胤神的重要典礼,即刻继续进行。”
话落,涂修霆携着白渺的手,将人领到了祭台一侧的阶梯。
“陛下,接下来呢?”白渺并不太知晓今日的安排,只是大约明白自己要跳舞。
“走上去。”武帝将人推在了台阶前。
那台阶一直连接到一圆台之上,大约有数十尺高。圆台不大,堪堪能站下两人,周遭被檀木雕花的栏杆围着,中央铺着绒芯的地毯,有几分华丽感。
“不要回头,直直走上去。”武帝的掌给了白渺温暖与力量,“然后站在那里,等候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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