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带你去。”
武帝吻了吻少年的唇角,立马起身用深色大氅将人包裹了个严实,便牢牢扣在怀里往关人的帐子里去。
至于守在帐子外的君王下属,瞧见他们冷酷的陛下抱着一团出来,虽然心里惊异,但面上还是四平八稳的继续当自己的隐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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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人的帐子并不远,只是比起武帝住的地方,那环境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边关本就多风沙,那帐子只是薄薄一层,被簌簌的春风吹着“嘎吱”作响,内里也昏黑的厉害,没甚烛光,只能隐约看到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影。
在武帝的授意下,暗卫点上蜡烛,并将两个关了大半晚上的贼人驾了起来。
“陛下,让旁人出去吧。”白渺信任武帝,但也不愿让更多的人知晓自己的不同。
“好。”
很快,帐内就只剩下了坐着的武帝、白渺,以及跪地的宫人、月清。
此刻,月清睁大了一双眼,他原本有几分魅惑的容貌早已经被眼里的狠辣破坏得一干二净,只能恨毒盯着武帝与那闲坐的少年,满心怨怼,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两人全全送上黄泉之路。
至于另一边的宫人就没这么好勇气了,他本就是半路被银钱诱惑而来,这才愿意成为月清的接头人。他是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性子,眼下被大胤有“暴君”之称的成武帝逮住了,早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怕是再一逼迫,下一刻就屁滚尿流了。
白渺身上被大氅遮挡掩饰,只能露出半截素白的小脸,以及一双被隐藏在布料下的眼眸暗暗打量两人。还不待他开口,那慌张的宫人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像倒豆子一般吐露了出来。
“求求陛下、求求贵人饶了我吧,”宫人双手被绑在了身后,他只能俯跪在地,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算不得清秀的脸上涕泗横流,瞧着就狼狈,“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只、只是在随军前被人叫着,呜呜呜他们承诺给奴才黄金的……奴才穷惯了,只是想拿些钱,并不晓得要做什么……求求陛下开恩,饶奴才一命……”
“呵,废物!”月清冷笑,他觉得自己此次计划失败,便是因为这人拖了后腿,否则怎么会落入这步境地?
武帝静默,将空间留给了白渺。
白渺看向那个宫人,他抬手轻轻掀开了大氅的一角,声音温和道:“那幕后之人吩咐你做什么?”
宫人哆嗦间对上了一双玉色如同琉璃的瞳孔,那其中的色彩明明只是清浅的模样,可是却有种莫名的安抚之力,逐渐叫他平静了心绪,能够磕磕绊绊的说清楚之前的事情:“是、是他们找上奴才的。在随军前的一晚上,一个黑衣人找到了奴才,听声音好像是个男的,很年轻的声音,说是只要奴才到边关后听从吩咐就好……”
顿了顿,宫人忽然眼睛一亮,连忙道:“是鸽子,我们就是用联系的!昨日下午的时候,奴、奴才才接到了他们的指令,只是叫奴才将一包药粉加在陛下的伤药里,然、然后把那东西交给营中一个穿浅白色衣衫的少年人。”
鸽子?这边关虽然荒芜,但鸟雀极多,若是从寻觅鸽子入手,只怕是难如登天。
白渺指了指月清,“是他吗?”
“奴才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说了,昨晚上会有人来与奴才接头的,说是奴才见到人就晓得了。”
“这样啊……”白渺沉吟,看着那群藏在暗中的人还是很警惕,这个宫人与他的接头人并不认识;至于这军营中穿着浅色衣衫的人……白渺细细一想,按着他这几日的见闻来看,穿过白衣的少年人似乎除了他就是那位月清了。
他抬眼,对上了月清狰狞的视线。这人此刻也是一身白衣。
脑海中隐隐闪过了什么,白渺眸光一闪,似乎有模煳的银光乍现。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给陛下下药?”
武帝看到了白渺瞬间的变化,他对此不做反应,只是静默地等待。
至于那月清本想嚷嚷“妖物”二字,可却瞬间哑了嗓子,只能瞧着白渺的一双眼沉沉浮浮,仿佛这一刻神思都不再属于自己,“我、我要给暴君下药……我要听公、公子的,若是我做到了,公子便会垂怜我……”
“公子是谁?”白渺问道。
“公子就是公子,是世上最完美的人……”说着,月清的脸上闪过了恍惚,那是一种满是迷恋、充满痴念的模样,“公子他风光月霁,比之暴君好上了千万倍……公子才该是这大统的继承者……”
涂修霆眉眼间闪过了冷厉,心中却在盘算这“公子”为何人。
白渺心惊,忽然觉得这事变得更加复杂难辨。若是那幕后黑手是给武帝下毒药,白渺倒是还能理解为何,可是下春药……这图什么?
于是白渺紧盯月清的眼,玉色的眸光流转,似乎那银光也强了一瞬,他再次问了相同的问题:“为什么下药?”
月清更加恍惚了,他喃喃道:“公子、公子说要那暴君失去他在乎的……”
白渺和武帝同时心中一顿。
白渺想着,陛下在乎的便是这大胤的江山,看来那幕后黑手的目的还是陛下的性命以及座下的皇位了,难不成这春药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后手?
至于武帝,却是将目光落在了白渺的身上,他在乎的……
——无非就是白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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