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欧阳夏为睡着的欧阳信英换过药后才来到司夜凛住的船舱内。
灯光幽亮,司夜凛随意坐在椅子上看书,墨发丝垂,白衣翩翩,气质矜贵优雅,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随意坐下来,欧阳夏笑道:“万一今晚人家不来,凛哥哥可白白浪费感情。”
“来与不来,到时偏知。”翻过书页,司夜凛脸上满是气定神闲。
挑眉,欧阳夏轻笑:“我都同情来的人了。”
能让敬亲王等的刺客,说出去忒有面子。
司夜凛未语,认真看着手里的书,仿佛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住。
欧阳夏歪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本佛经,顿时瞪大眼,佩服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这佛经要是他看,非得看一半睡一半不可,这位看得津津有味的,果然非常人能比。
支着下巴,欧阳夏莫名无聊,趴在桌上眨着大眼望向他。
阳光缓缓从窗边遇着水面洒进来,映在司夜凛的身上,男人坐姿优雅,静默如画,连那翻书的手都修长好看。
突然之间,想把这刻画下来。
抬头望向江笑:“去把我的笔和纸板拿过来,我要画画。”
他之前在明安的时候也做有铅笔和画板,刚好可以派得上用场。
直到江笑拿着东西出来,司夜凛也未曾看他一眼,只安心看自己的书。
坐在他的对面,欧阳夏望向仍同一姿势看书的男人,笑道:“凛哥哥,不要动哦!”
司夜凛恍若未闻,可那清冷的嘴角却沾上一分的笑意,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欧阳夏从第一步勾勒他五官的那刻起瞬间安静下来,如他做手术般,专注,认真,外面的任何一切无法影响到他的动作。
凌山立于桌面,看着自家主子久久没有再翻过的书页,嘴角扬起笑容。
他家主子,实在太宠世子了。
一个小时后,欧阳夏终于画完,望着唯妙唯肖的画中人,挑眉扔笔:“好了。”
司夜凛放下手里的书,拿起旁边的公文打开看着,唯有他知道,手肘处酸得厉害。
欧阳夏见他不理自己,桌下脚轻踢他:“看我,看我啊!”
睨他一眼,司夜凛清冷道:“如此清闲,游记可写好了?”
欧阳夏将纸拿下来,递到他的眼前:“当然写好了。”
几篇游记还难得倒他,只是字丑些而已。
司夜凛抬头望着画上的自己,临窗而坐,姿态优雅,就连那睫毛都一清二楚,画功了得。
“如何?”
眨着大眼,求夸奖!
“不错。”拿过来,司夜凛随后放在旁边:“听说你喜欢费老的自传,家里倒有一本。”
欧阳夏双手环胸,笑道:“我知道,不过我更喜欢那本真正的自传。那天还拍了把吉他。可惜没有好的弦线,不然我弹给你听。”
费老那本自传里面,定然有他熟悉的东西。
司夜凛道:“费羽州只是个文豪,文笔确实可以。”
他的文笔确实豪迈,引得当时年轻人争相崇拜,但再怎么样也只是个文人,自传当真算不得什么宝贝。
他当年所以收藏那本自传,完全是看中他的文学内涵和思想,确实值得学习。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他的真实自传里的东西更能吸引到我。”
他想看看这位友人出自哪里,怎么到达这个世界的?
此时凌山走进来,恭敬作揖:“主子,世子,我们到达危险水域地段了。”
“哦,那我倒要出去看看。”
欧阳夏早就坐得不耐烦,听到他的话忙站起来。
司夜凛放下手里的公文,并没有起身:“让所有人戒备,如若不对,立刻反击。”
“是。”
凌山手放在腰间佩剑上,转身走出去。
欧阳夏正想跟着离开,却被司夜凛给叫住。
“干嘛?”
这大批刺客他还没有见过呢,他得长长见识才行。
司夜凛望着他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道:“不要随便乱走,对方不知来多少人?”
“会不会来还不一定呢?”
欧阳夏才不管他,带着江笑走出去。
他都不在,司夜凛再看不进任何一个字,起身离开般舱。
外面黑暗一片,唯有船上灯光照亮前方,在幽黑的河谷中引来许多的飞蛾,船下有着鱼儿循光而来,紧紧随着船破浪而行。
立于船头吹着山风,欧阳夏望着安静如厮的山谷,头上星河璀粲,似墨布洒银沙,星星点点闪烁光芒。
侧头望向江笑,道:“金果呢?”
江笑道:“爷放心,我将它好好放在笼子里关着,不会突然跑出来的。”
面对今晚可能出现的刺客,他早早就将金果琐起来,再用布盖着放在角落里,以免等下船摇晃起来把它给摔伤。
司夜凛来到船头边,望向大江河流隐于夜色,清冷的道:“袖箭可拿了?”
欧阳夏手轻抚向左手手腕上的袖箭,道:“当然戴了,我怎么可能拿下来。”
江笑看了看天,很想说,其实之前王爷有拿下来的,想想还是算了。
船开始驶入平静的河谷,两边寂静无声,山林连片,连风都多了三分的阴冷,周边除了船破浪声,再无他音。
越往里走,越加寂静,四处一片静悄悄,两边山林偶尔会传出猫头鹰的咕咕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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