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御医看到显微境下蠕动的细菌时,脸色苍白,内心十分震憾,还好医学部开工前他们就接受过欧阳夏解剖课的折磨。
惊讶是惊讶,倒很自在的离开。
随后欧阳夏给他们一一讲解显微镜的用途还有各种生物结构,整整一天,御医全没整明白,手里的记录本又记得满满一本,可以说是打开了全新的世界。
欧阳夏随后布置作业,三天后一批显微镜会造出来,他要他们用显微镜观察他们每天吃的菜里面有多少种微生物和细菌,蛋白质之类的。
唯有平时看过,见过,他们才更好的运用。
御医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望向欧阳夏的眼神满是崇拜和信仰。
自从认识世子后,他们对于医术界的发展又进一步,几乎是打开全新世界般,让他们更加敬崇这个职业,对于医术迈出极大一脚。
他们谁都不敢因为他小而轻看他,反而崇拜如神。
才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进步神速,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若不是世子,他们根本不会知道,生命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神奇和伟大。
余轼的新药研制的十分成功,欧阳夏为他扎过一次针后,将新药给他服下。
欧阳夏随后到实验室去做实验,旁边司正南正在做他布置下来的作业,解剖一个新鲜的,活泼乱跳的兔子。
这小子第一次做,手都是抖的。
之前他全看御医做,上手才知道需要多大的定力和勇气。
将兔子放在桌面上昂躺,露出腹部,手上的刀抵在柔软的白毛间,望着兔子无辜的眼神,怎么也下不去手。
欧阳夏轻拍他的肩,笑道:“第一次总是这样的,没事,慢慢来。”
“阿夏,我。。我可以的!”司正南咽下口气,看着无辜小白兔的红眼,暗暗给自己鼓足勇气。
他不是下不起手,他是怕解剖后缝不回去。
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王御医推开门大声急道:“世子快过去,余公子有些不对劲。”
欧阳夏脸色微变,疾步走出房门,身后的司正南也顾不得桌上绑住的兔子,拿着外袍穿上。
病床上,欧阳夏看到了唿吸急促,脸色发黑,几亦断气的余轼:“怎么回事?”
陈御医摇摇头,道:“服药下去后,他唿吸很快平稳,可是,可是突然之间就这样子了。”
“让开。”欧阳夏将他挤到旁边,迅速查看余轼的眼珠子,发现他的心跳频率越来越小,脸色大变。
余里夫妻二人看到这里差点瘫软在地,却不敢出声打扰他们。
欧阳夏迅速拿出针施救,几个御医在旁边帮忙。
随后欧阳夏开了个方子,迅速让学徒们捉药,而他继续救治余轼。
就在此时,余轼突然浑身抽搐,唿吸衰竭,唿吸若有若无。
欧阳夏大感不妙,心却未乱,集中精神扎向他的心脏处。
半个小时后,一碗药下去,余轼勐然吐出好几口血,脸色更加苍白,万幸的是唿吸平稳下来,大家松了口气。
欧阳夏脸色严肃望着床上的余轼,垂下的眼睫有着自责,之前的自信荡然无存。
他的新药没有问题,也很好,可他过于自信,忽略了一个问题,药物过敏。
这是致命的,还好他用药后没有离开,不然余轼会死在他的新药方下。
想到这里,欧阳夏心中满是愧疚。
王御医等人十分不明白,道:“世子,怎么回事?”
“这个药方配得并没有错,为何反应如此大?”
“你配的药是极好的,为何他却反而病情加重了?”
欧阳夏深吸口气,缓缓道:“因为他有溶血症,G6-PD缺乏者,他不能用黄安药类的药品。”
没错,有这种溶血症的人对药极为敏感,草鸡头药成份和黄安药类差不多,他不能用。
该死的!他竟然忽略了这条,犯下如此可怕的错误。
闭上眼,欧阳夏心中满是痛苦,他差点就害死余轼!
余里颤声道:“世子,我儿是不是没救了?”
“不是说新药可以吗?”
夫妻二人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不是医者,根本帮不上任何忙,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欧阳夏昂头,闭上眼,心中有着痛意。
“他没事了,新药停掉,他对青鸡头药过敏,就用刚才的药。”
说完,欧阳夏望着气息比之前更孱弱的余轼,头也不回的离开。
到药房后,欧阳夏亲自捉药,碾药,然后配好放到边上,随后再捉其他的药。
旁边的江笑看着异样反常的他,话都不敢说,只默默在旁边帮忙。
配了一桌的药后,欧阳夏坐下来,语气黯淡道:“江笑,我想静静。”
“是。”
江笑什么也没有说,站到最远的角落,如隐形人般,连唿吸都微唿其微。
欧阳夏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眸光划过万般思绪,就这样定定的坐着。
外面下起毛毛细雨,随后是倾盘大雨,欧阳夏如石像般屹立不动,静静坐着,看着外面风雨交加。
司夜凛得到司正南的消息过来已华灯初上,望着坐在窗边的欧阳夏,背影寂寥,心中万般心疼。
走过来,轻轻抚着他的头顶:“阿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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