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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清理了吧,别搁这儿碍眼。”夏枫摇摇头,转身去寻萧明忱的身影。
    萧明忱还站在方才的位置,脸色苍白,刚养出来的一点血色又彻底消失了。他静静看着眼前一切,仿佛超然世外。
    夏枫被他这么一看,立马把刚冒出来的那点儿怀疑否决干净。三步并两步到人身边,刚要说话。
    宁王殿下双目一闭,直接倒了下去。
    第4章 不好实现的愿望
    “你……”夏枫看着怀里双目紧闭的病美人,叹口气。
    这是纸糊的身子吗?说晕就晕。
    “小姐,刚才……”千珊从马车里抱出锦被,犹豫道,“他一个皇子,怎么会这么没警觉?”
    “别提这事儿。”夏枫低声道,揽着萧明忱让他躺下,回头命令道:“咱们今晚就歇在这里吧,加强戒备。”
    据那妇人交代,这附近山里的土匪经常夜里四处搜罗,有时候甚至大白天光明正大地打家劫舍。
    他们倒是不怕什么土匪,只是宁王殿下尊贵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这里刚死了人,晦气归晦气,但好在不用挪动。
    “小姐,”千珊收拾好,挪到夏枫身边,犹豫道,“不是我有意摸黑你的心上人,只是,我觉得这宁王殿下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夏枫斜了她一眼:“他在王氏眼皮子底下长大,能活到现在,肯定不会是小绵羊。”
    “那您还……”千珊道。
    夏枫抬手打断她:“知道你为什么嫁不出去吗?”
    萧明忱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张床上,青纱帐子,鹅黄纱幔。他连续几日高烧,昏昏沉沉,以至于不知今夕何夕。
    口舌苦涩无比,想来是大夫趁他昏睡又灌了药。
    “这寿州指挥使真不是个人,竟然敢觊觎姑奶奶我,看我今晚上去剁了他第三条腿。”千珊气吁吁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
    “早说了,这是人家的地盘,让你别出去招摇过市,你倒是好。”夏枫说着推开门,“我要是没记错,他跟王茂是本家吧?”
    “对,王氏是大族,枝繁叶茂,族人就跟那乱飞的苍蝇似的,到处都是!”千珊道,“宁王也该醒了吧,都烧了好几天了,人会不会烧傻了?”
    “今早好像不烧了,”夏枫应一声,走近内间,笑道,“殿下果然醒了,可还好?”
    她罕见地穿了女装,藕荷色襦裙,浅碧色褙子,长发只拿簪子随意挽几道,不佩任何珠翠玉饰,干净利落。
    与身后穿红戴绿的千珊全然不在一个画风。
    “没大碍,”萧明忱忍着浑身酸痛坐起身,有些惊讶,“你这是?”
    “咱们到寿州了,指挥使王傅是王茂的头号爪牙,寿州城戒备森严,官差到处抓人,”夏枫说着回头敲了千珊脑袋一下,“人在屋檐下,还是小心些为好。”
    “王傅,”萧明忱沉思片刻,开口道:“我记得他是王茂的堂弟,此人天生力大无穷,但并非有勇无谋的莽夫,如若被他察觉,怕是很难脱身。”
    夏枫随手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想递给他:“寿州驻守五万厢军,拱卫京师,这是王茂的底牌……”
    结果还未动作,就让千珊抢了先。
    平日里比夏枫还像大小姐的丫鬟变得殷勤无比,衣服抢到手,立刻上前,恭敬地伺候皇子殿下洗漱更衣。
    夏枫干脆闭嘴,靠墙站着,看他们一个心安理得被伺候,一个谄媚得仿佛伺候祖宗,二人默契得宛如相处多年的主仆。
    心里默默算计着回西北的第一件事,就是随便找个将士,把这碍眼丫头给许配了。
    萧明忱毕竟是皇子之尊,再不受待见也是从小被人伺候长大的,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坐在铜镜前,看千珊拿着梳子左右比划,就是不上手,不解道:“你,你不会吗?”
    “我……不好意思。”千珊尴尬得揪头发,她还真不会。
    夏枫从来不喜欢人伺候,小时候没办法,长大了就再也不让人近身。以至于小姐成天女扮男装,身边的大丫鬟不知道怎么梳男子发式。
    “没关系的,给我吧。”萧明忱接过梳子,艰难地抬起手,给自己束发。
    他长在深宫,从小规矩礼仪被刻进了骨子里,着实忍受不了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夏枫看得有趣,走过去把千珊扒拉到一边儿,伸手搭上他白净修长的手,轻轻抽走梳子:“你双臂都有拉伤,大夫交代要好好养着,不要勉强。”
    镜中人轮廓硬朗,剑眉星目,宛若画中仙,五年过去了,那个稚嫩的小皇子长大了,长得更好看了。
    可惜夏枫持木梳的手不太好看,她常年拿刀持剑,受伤无数,手上留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很快弄好头发,她看着镜子调笑道:“都说美人如画,今日才知此言不虚。”
    萧明忱安安稳稳坐着,仿佛并不在乎被调戏,大大方方接受了这句夸奖:“谬赞。”
    夏枫被噎住,话锋一转道:“今天是中秋节,听店家说,晚上城里有烟花,殿下想出去看看吗?”
    “好,我还从来没见过寻常人家过节。”萧明忱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露出另一抹神采,语气中带着兴奋。
    “殿下,宫里过节是不是很无聊呀?”千珊被挤到一边,百无聊赖地没话找话。
    “何止无聊,我其实很害怕过节。”萧明忱摇摇头站起来,“每次都是王丞相摆架子竖威风的时候,要很长时间都不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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