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武力到酒量较量一番,最后袁昊成喝大了,自己想开了,拍着萧衍的肩膀叮嘱:“好兄弟,你陪着老二去玉阳,可千万别再挨两鞭子走回来啊!”这山寨可是他家祖上的基业,还得自己守着才放心。
现在整个盘龙寨,也就袁昊成敢当着萧衍的面儿说这话,其余的山匪们只敢在背后议论,当面嘲讽萧衍那就是在找抽。
萧衍也有了七八分醉意,乜斜着醉眼笑:“我乐意给她抽,你管得着吗?”
这么不要脸的话,亏他讲得出口!直恨的卫初阳恨不得再抽他两鞭子,好让他醒醒酒。
第二日准备下山,王呆强烈要求同行,被卫初阳无情驳回。
这呆子好使是好使,可惜一张嘴巴管不住。最后还是带了牢靠的郑涛同行,将孟奇留下照顾卫华。
玉阳府在衡阳府的东南方向,卫初阳与萧衍以及郑涛晓行夜宿,沿途碰上不少流民。他三人此行衣着尽量简朴,纵如此,也遇到过几次被流民拦截的。
若是个寻常人家,此次必定早被流民所劫。所幸他们三人手上功夫不弱,出手震慑个几回,总算到达了玉阳府。
如今的玉阳府,民生凋零,街上许多商铺都处于半歇业状态,来往行人皆透出一种惶惑。这些人理应是有家有业,但又走脱不掉的。
似外间涌往衡阳府的流民们,恐皆是十里八乡家有田产或者佃户,再负担不起沉重赋税者,留下来搞税,也唯有个死字方能解脱。
他三人寻了个客栈住下,那客栈老板也是愁眉苦脸的,已经多日不曾开张。见得有客人上门,十分殷勤,有问必答。
提起本地知府来,客栈老板也是憋闷的久了,顿时滔滔不绝,讲了许多。
卫初阳倒是奇怪了:“这位知府大人这般胡搞,难道就不怕被人参到上面去?”
州郡总有监察御史的,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听说……知府大人跟御史大人称兄道弟来着,两家还在街上一同开着米粮铺子呢……”
其实,卫初阳的困惑,在宋子成这里全无难度。
玉阳府临江,到时候只要上报朝廷,江水泛滥引起水灾,淹没民田,以致百姓流离失所,说不定还能从朝廷申请一笔款项,用于修筑堤坝呢。
至于倒霉的施阳明,官粮被盘龙寨所劫,境内又有玉阳府的流民乱窜生事,钱志业还在背地里摆了他一刀,上疏朝廷,参他剿匪不力,境内流民成患。
真宗帝朝的最后一个冬天,玉阳府往京中押送的贺仪在半道上被劫,不知所踪。
宋子成在知府衙门得到消息,气的跳脚,派出了好几队捕快去破案,却一无所获。
而施阳明亦上报朝廷,境内来自玉阳府的流民成患,连秋赋的官粮都被哄抢一空,他在奏折中写道:“……臣万死莫辞!”至于玉阳府为何有流民,那就需要朝廷调查了。
盘龙寨他是惹不起,手中无兵,就算是去剿匪,钱志业一介武将都吃了大亏,他一个文官就只有送命的份儿。
谁都有怕死之心,施阳明也不是傻子。
当官多年,自保之法便是首要修习的。
盘龙寨里,这个冬天日子十分好过。
萧衍陪着卫初阳去玉阳府探听了消息,又带着两百兄弟在半道上劫了贺仪,押到山上来,差点被珍奇异宝给晃花了眼。
——这些东西值钱倒是值钱,只不过一时不能拿出去变卖,只能先收进袁昊成的库房里,算是寨子里的家底。
有此一行,萧衍终于力争到了话语权,带人去山下流民聚集处吸收了近两百的年轻男子,算是寨子里的新鲜血液。
他自己接手了这两百人的训练,将其余山匪的训练日程又交到了卫初阳手里。
众山匪欣喜若狂:“……可算是逃出生天了!”同时又对新上山的兄弟们表示默哀。
长安大明宫里,今上头疼的将折子往旁边推开,只觉得政事挤压的他脑子疼。吐蕃与大周的战争,朝中人事变迁,乃至后宫里太后与皇后的斗法,都令他烦心不已。
更糟糕的是,最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靠温超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犹记真宗帝晚年,荒废朝政,田西独揽大权,当时今上虽心中对田西多有诟病,但还是没有能力更改现状。
今上在做太子之时虽未亲自处理过朝政,但耳染目睹,景泰元年,在国库向玉阳府下拨十万两赈灾款,并下旨令宋子成彻查贺仪丢失一案之后,身在内侍省的田西终于又走回了前朝。
皇后生完了小皇子,出了月子便想要将内侍省抓回到自己手中。不过考虑到之前心太急,出手太快,惹怒了田西,后宫差点乱了,便又谨慎了起来。
直到田西亲去交差,只道接到今上旨意,要前往麟德殿侍候,她还多有惋惜:“本宫原还指着大将军替本宫管好这后宫呢,圣上将大将军调走,可让本宫如何是好?”走便走了,只求您老暗底里回来给我添乱!
田西如何不知皇后心中所想。但他的心思从来不在后宫,乐的将内侍省交给皇后,让皇后与太后婆媳俩去折腾,他在一旁看戏足已。
“娘娘之前身子重,精力自然不济,这些小崽子们才敢做乱。如今娘娘生了小皇子,精神也足了,只要好好整治几回,还怕管不好这后宫?若真有难处,也可去寻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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