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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执意要走,田三红也不好再留,便多给她装些东西捎上,顾立春送他们出农场。
    等到顾立春回来,赵志军已经醒了,正在收拾东西。
    他打了哈欠说道:“老邓坑我,要不是我已经喝了一半,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顾立春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到他们把借来的桌椅板凳全部还完,路上打扫干净后,大家才回家歇着,一个个累得瘫着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只有赵明华和小雨仍然精神十足,在屋里跑来跑去。两人还主动过来给顾立春捶背捶腿,明华负责捶背,小雨负责捶腿。
    赵明华还体贴地问顾立春:“大哥,你是要重捶还是轻捶?”
    顾立春半闭着眼睛享受着两人的服务,懒洋洋地答道:“重捶吧。”
    赵志军看着这一幕,像喝了醋似的,说话酸气冲天:“明华,你都没给我捶过背吧?”
    赵明华一想也是,他只好跑过去象征性地给赵志军捶了几下,又跑回来继续给顾立春捶。
    赵志军不满地哼了一声。
    顾立春:“……”男人喝醉了会变幼稚吗?答案是真会。
    晚饭是田姥姥做的,青菜鸡蛋面,就着中午的剩菜,大家胃口不佳,随便吃了一碗面,便各自回房去睡觉,田三红去了赵家,田姥姥一家和顾立春兄妹几个留在家里。
    次日,顾立春和赵志军两人一起去上班。
    大家少不了又要背着顾立春打趣赵志军:“老赵,辛苦了,没少劳累。”
    顾立春先去农牧科办公室,安排完工作,接着去邓场办公室,他得问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顺便把梁科员提副科长这事提一下。
    邓场精神竟然不错,基本看不出宿醉的影响。顾立春复盘了一下,觉得邓场之所以那样,一是被朱书记说他光棍的事刺激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看着赵志军二次结婚受刺激,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脑子有点断片,才说出那样的话。
    再看他那平静如常的样子,顾立春猜测他自己应该忘了昨天说过的话,忘了挺好,他也忘了。大家还是好领导和好下属。
    两人若无其事地讨论工作上的事。
    顾立春认真记下工作安排,顺便提了梁科员的事,邓场倒是没有异议:“这人办事能力还行,勤恳、敬业。”
    接着,顾立春到朱书记那里去汇报工作,一看他是满脸倦色,精神不佳。他不由得暗自感慨,就这,昨天还敢跟邓场拼酒,真是想不开。
    汇报完工作,顾立春回办公室也没跟梁科员说提干的事,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别让人家空欢喜一场,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顾立春交待完工作,就带着赵高去出外勤。
    他先去草编厂看看,他舅舅一家今天全在这儿,顾立春惊讶地发现,他姥姥、舅妈、表姐竟然都会编东西,手艺还非常不错,尤其是表姐,编的东西特别精巧好看。
    他夸道:“小珍姐,你这手艺真不错。”
    田小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小时候跟着爸学过,瞎编的。”
    顾立春笑着说:“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你们多住几天。”顾立春顺便问他们家里的安排,得知有亲戚来帮他们看家,就更放心了。
    巡逻完草编厂,他又去猪场看看。
    这一窝猪养了快一年了,一个个肥得走不动道儿。猪圈打扫得很干净,没有异味,因为总喂它们吃发酵饲料,满猪场都弥漫着一股酒味。
    孟念群还在实验用酒曲酒槽发酵芦苇和干草。
    顾立春看了这满屋子的瓶瓶罐罐,里面放着各种酒槽和酒曲,地上堆放着一堆堆芦苇叶、干草、苜蓿、麦秸秆、稻草等。
    他低头嗅了嗅发酵好的饲料,有的发酸,有的有果香味,有的有甜香味。
    孟念群指着这些东西说道:“目前实验的青菜、青草、苜蓿效果最好,不过,这几样东西就算不发酵猪也爱吃。关键是用干草、芦苇叶和麦草、稻草之类的发酵实验,这些东西到处都有,还好保存。”
    顾立春道:“我忘了在哪本书看到过,好像是用麦麸、稻糠制造出的酒曲发酵效果不错,要不你试试。”
    孟念群拿起笔记本记下来,“行,我试试。”
    顾立春溜达到门口,看看外面无人,便回过头望着孟念群问道:“大伯父现在还在北河省的监狱,你妈和大堂哥在青海的劳改农场,那么二堂哥呢?还在救济院吗?你三婶是在京城还是在哪儿?”
    顾立春明白孟安京的良苦用心,是想让他远离这些斗争,可是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斗争一旦开始,单方面想停战不可能。他不喜欢陷入被动,他了解的情况越多,就越有可能掌握主动权。既然从孟安京那里无法打开缺口,那就换个方向从孟念群这里着手。
    孟念群虽然也有心计和定力,但由于年龄和阅历的关系,比他父亲好对付得多。
    顾立春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孟念群问懵了,他愣了一会儿,定定心神,才压低声音回答道:“对不起,顾科长,这些问题我不能回答。”
    顾立春盯着孟念群的眼睛,反问道:“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这些?”
    孟念群急忙摇头:“不不,你有权利——可是没有必要。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爸的一片苦心。”
    顾立春换了一副语气,说道:“念群,我不能说你爸的做法是错的,他们老一辈总是主张忍耐为主。没错,大多数时候,这是一种生存智慧。可是你想想,你们目前这种处境是不得不忍。可是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自由的,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敌在明,我在暗,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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