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春没有顺着他的话说,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猪食有问题的?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陈禹摇头:“我没发现可疑的人,小康小孙他们说你最近特别注意猪场的安全,我就帮着你检查检查。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可不行,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顾立春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证据还不充分,我已经有安排了。”
陈禹忙说:“我当然相信你有安排,我有一个成熟的小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顾立春:“……愿闻其详。”
陈禹跟顾立春一一分析道:“我虽然来五场时间不长,可是我已多方打听过了。对你的事情和现状已经有一个大致了解。我觉得,你手头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会把你累坏的。我建议你分一部分出来给我。像这种对付人的事,我比你擅长。”
对于这个说法,顾立春是认同的。当时他接近陈禹,就是看中了对方是个反派的苗子。
他仔细一想,陈禹有一点说得对,他手头的事情确实太多了。
特别是邓场一走,五场的工作量也压在了他身上,农场里的,家里的,还有这一批对手的,千头万绪的,哪一个都不能出差错。如果能有个靠谱的人帮他分担一下倒也挺好。
陈禹是他的盟友,有手段有脑子,完全可以胜任。
顾立春一想明白,心里豁然开朗,便说道:“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说着就把搜集关于革委会那几人的资料拿给陈禹看。
陈禹一边看,一边拿起笔做笔记:“你这证据都搜集这么齐全了,还说不充分?”
顾立春道:“确实还不充分,比如说那个李组长藏东西的地窖到现在还没找到。”
陈禹说:“你这个问题也不难,这样,你交给我试试。”
两人迅速达成共识,顾立春摆摆手:“行啦,谈话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陈禹磨蹭着,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你家的钥匙,我提前收拾好了,你家保持原样。”
顾立春接过钥匙,随意往桌上一放。
当天晚上,顾立春私下里把陈禹引见给金发王铁两人,让他们互相配合。金发和王铁不明白顾哥为什么那么看重陈禹,这家伙除了长得好看没啥特殊的地方,两人心里虽然不服,可是他们服顾立春,表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陈禹问王铁:“地窖的事进展到哪儿了?”
王铁耐着性子回答:“我们锁定李组长藏东西的地方应该是在上河村,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陈禹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金发你晚上去跟李组长打小报告,就说有人在那个村子附近挖出了一件古董,就问李组长要不要派人去盯着?我一会儿给你找一件假东西当道具。李组长一听肯定会担心自己藏的东西暴露,他应该会抽时间去查看情况,咱们的人就藏在周围,这样,线索不就有了?”
王铁疑惑地问道:“万一李组长不去查看呢?”
陈禹笃定地说道:“他肯定会去查看,或早或晚而已。这个你不用担心。对了,你有办法把我弄出农场吗?可以的话,我跟你们一起去蹲守。”
金发和王铁当然有办法把陈禹弄出去。因为五场要挖水渠,准备从蓝河引水到农场,需要勘测线路,这是个极好的理由,再加上看守南门的是陆大爷,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干涉他们的行动。
陈禹跟着金发和王铁两人带着干粮是昼伏夜出,隐藏在上河村附近守株待兔。
这边,赵志军和田三红打好了出门的介绍信,换好粮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邀请邓场和陆大爷一起吃饭。
邓场先到的,他穿着冬天里常穿的军大衣,背着手在猪场转悠,把一众职工吓得够呛。
邓场来到炊事班的简易食堂后,不禁多看了两眼。房子确实简易,是用木头搭建的木屋,一共两大间,造型相当别致。房间宽敞明亮。外面一间是饭堂,屋子中央摆着五排桌椅,能同时容纳几十人吃饭。
里面那间是厨房,中间用竹帘隔开,此时帘子被掀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摆设:靠墙摆着两张长长的案板,墙上挂着各式厨具,地上砌着一溜锅灶,大中小灶每样几个。还有几只铁皮炉子,屋里热气腾腾,温暖如春。
邓场问道:“这房子什么时候盖的?”
顾立春答道:“就最近,猪场的工人用建房的边角料盖的。”
以前猪场是没有食堂的,只是因为养猪工作的特殊性,需要有锅灶煮猪食,院子里有几口大锅。顾立春来猪场后便跟吴胖赵高他们自己做饭,渐渐地,就有人跟风,也开始自己做饭,等到陈洁和孟念群等一帮厨艺好的加入后,就形成了一个炊事班,他们是义务劳动,没有额外工资,顶多大家补偿给他们一点粮食粮票之类的。
自从他们来后,猪场的工人很少去食堂吃饭,直接把粮票交给陈洁和孟念群,一日三餐都在炊事班吃,谁想改善生活,就自己准备东西,让厨师帮忙做。
起初炊事班一点也不规范,随着知青们的到来,来吃饭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厨房和饭堂明显不够用,大家就商量着一起搭建房子,这是职工自发筹建的小食堂,场里又不拨款,他们只能就地取材,借着基建科盖房的东风,去林场拉些木柴,敲敲打打的,盖起了两大间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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