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姓毕主任这种应该就是里面打杂的基层人员,王年木比他好些,但绝对到不了副主任、主任这种级别。
顾立春决定明天得去打探一下关于秦委员的消息。
至于该向谁打听,顾立春突然想到牛大嫂,牛大嫂名义上是帮大家做饭,实际上就是私营小饭馆。这个年代敢开私营饭馆,她上面肯定有人罩着,看她那副底气十足的模样,顾立春凭直觉觉得她上头应该有人。而且开饭馆的,认识的人也多,就算不能结识她上头的人,也能通过她认识一些相关人员。
顾立春打定主意,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去找牛大嫂。
思路理清,计划安排好,他开始上床休息,赵高在床上翻腾一会儿才睡着。
次日天一亮,赵高不用闹钟自动苏醒。他飞快地洗漱完毕,出门去办事。
顾立春给自己换了个妆,可惜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太少,他空间农场里储备的也少,只能将就着用,他把眉毛画粗,肤色化深些,他没到合适的眼镜,便从空间里拿出一副黑框的平光镜戴上。再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拎着一包东西就出了门。
他径直来到牛大嫂家,牛大嫂正坐在院子里剥白菜叶子,看到顾立春,一时没认出来,顾立春提醒她,她才想起来:“哟,你瞧我这眼神,昨晚上灯光太暗,都没看清楚,你这一大早地又要请客?”
顾立春笑道:“今天不请客,我自己吃,给我下一碗青菜鸡蛋面。”
牛大嫂爽快地应道:“好咧,你等一会儿。”
顾立春说着话,把网兜里掏出几瓶辣椒酱和豆豉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吃面和馄饨时放上一勺,又辣又香,你也尝尝。”
牛大嫂客气一下就收下了,她进了厨房,不多一会儿就端了一大碗青菜鸡蛋面出来,顾立春在院子里吃面,牛大嫂坐在一边继续剥白菜。
顾立春一边吃面一边说道:“牛大嫂,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革委会的秦委员你认不认得?”
牛大嫂微微有点诧异,“你找老秦干什么?”
顾立春道:“其实我这事,也不一定非得找秦委员,我只是听说他为人很仗义,是个豪爽的人,觉得找他更适合些。当然,如果牛大嫂认识别的人也行,反正我这事只要是革委会的应该都能解决。”
牛大嫂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小顾同志,你方便跟我说说什么事吗?”
顾立春低头沉思半晌,最后下定决心说道:“也行,反正我自认为没做错什么,我就跟大嫂唠唠。”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东云县红河农场的,我们农场革委会有一个毕主任,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与特务有牵扯。我做为革命干部,为了正义,为了维护农场的利益,就跟他进行了坚决的斗争,本来他已经落网,结果不知道怎地竟然混进了省革委会。
因为这点恩怨,他丧心病狂地报复我,他甚至还编出了一个故事,说我是附近孟家流落在外的儿子,孟家你知道吧?就是住在人民路那家,那个女同志姓于,据说祖上是资本家,她丈夫原来是东大教授。”
牛大嫂点头:“我听说过一些。”
顾立春气愤地说:“她家有个儿子刚出生没几天被一个疯子抱走扔江里了,毕主任就因为我长得跟姓于的有一点像,就说我是她儿子。
大嫂我可是出生在东云县,离清江县一百多里,就因为我长得跟姓于的像,就说我是人家死去的儿子,我还听说了,那个姓于的当年因为儿子的事,受到重大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的。现在人家丈夫不在,领着两个小孩子艰难度日,那个毕主任再三再四地上门去打听这事,拿她最伤心的事刺激她,你说这干的是人事吗?大嫂,你帮我评评理。”
牛大嫂盯着顾立春看了一会儿,说道:“顾同志,我觉着你长得还真有点像于天蓝。”
顾立春满不在乎地道:“可能是我这张脸容易跟人撞脸吧,还经常有人说我长得像电影明星,昨晚上我去看电影,就有人盯着我看。那个姓毕的那么有本事怎么不说电影明星是我爸,他要是弄成了,我给他送锦旗。”
牛大嫂听着这这番话,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顾同志,你确实长得挺俊的。对了,你有对象没?”
顾立春:“……”
他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牛大嫂,你看我这都样了,哪还有心思想对象的事?你帮帮我,帮我引荐一下革委会的人,我要去跟他们说清楚。他们要觉得我是谁的儿子,就去调查清楚,要是不调查就别这样空口无凭地乱吓唬人。”
牛大嫂笑道:“你呀,别急,赶紧把面吃完,都快凉了,我帮你去问问。”
说完,她解开围裙出门去了。
顾立春继续吃面。
过了十多分钟,牛大嫂回来了。
她笑着说道:“顾同志,你可真走运,正好我在街上碰到老秦,你去跟他说吧。”
顾立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长着大国字脸、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他披着件军大衣,敞着怀,腰间系着一根棕色的宽皮带,挺胸凸肚,背着双手,显得十分神气。
顾立春赶紧站起来,礼貌地说道:“秦委员,你好,我叫顾立春,是红河农场农牧科的科长,这是我的工作证。”说着,他恭敬地递上工作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