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社会精英的影子都没有了。
休息了一会儿,做客的两人站起来,主动把碗盘往厨房里收。洗碗有机器代劳,他们只需要做勤快的搬运工。
骆云深跟苏乔两人还坐在餐桌旁,苏乔已经歪到骆云深胳膊上去了,像一只吸猫薄荷吸到傻掉的小奶猫,满脸通红地靠着,呆呆愣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收拾完餐桌,准备转移阵地,去客厅里坐着聊天。
苏乔跟着骆云深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停在原地不动了。
骆云深察觉不对,也止住脚步。
“怎么?”他问。
随即,骆云深就看到苏乔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苏乔左右看看,在原地转了个圈。他伸手去摸自己背后,一下、两下……空无一物。
“……”
苏乔眼睛睁大,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濒临崩溃。
他的神情太难过了,眼眶通红,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显得脆弱而惊惶,仿佛有什么弥天大错没法补救似的。
骆云深心脏微微一抽,喉结动了动:“……苏乔?”
下一秒,他听到苏乔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巴巴地说:“我找不到尾巴了,它不见了呜呜……”
“什么……?”骆云深哑然。
“我的尾巴,那么大一条尾巴。”苏乔边掉眼泪边说。他特别坚强地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哽咽。“黄色的、带尖刺的——”
显然,醉酒使人失去理智。
苏啾啾不知道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什么设定,固执地认为自己应该有一条尾巴。拖在地上,像恐龙一样的那种。
骆云深沉默片刻,冷静道:“你没有尾巴。”
苏乔整个人一窒,随即落泪更凶了。
“骆先生不讲道理。”他气愤地说。“我明明有那么——大一条尾巴!”
他特意用手比了一下,示意自己的尾巴确实很大,非常大。如果有人说自己没有尾巴,那一定是对方的错!
“不讲道理”的骆云深:“……”
两人就此陷入僵持状态。
旁观的许舜和骆星杼二人一言不发,交换一个眼神:这种时候,贸然开口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雷劈的。
苏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下定决心,自言自语道:“我要去找尾巴。”
声音还带着哭腔,又软又奶,不能更可怜了。
骆星杼看着都着急,恨不得陪他一起去找尾巴。甭管有没有吧,先把人哄住了再说。
骆云深显然意识到现在说什么都白搭,再多的话都不如一条尾巴管用。他看着苏乔,低声商量:“尾巴在房间里,带你进去看看?”
苏乔立即惊喜地点头,眼巴巴看着他,上来拉着骆云深衬衫一角,显得很听话。
“你们先看会儿电视。”骆云深道。
他带着苏乔进了房间,一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摁着,让苏乔在床沿坐下,随后把房间门关上。
苏乔视线跟着他,见男人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黄色小恐龙睡衣,顿时兴高采烈。
尾巴找到了。
他就记得自己是有尾巴的嘛,原来骆先生把他的尾巴藏起来了。苏乔头昏脑涨地想。
他身上发软,踢掉拖鞋,在骆云深的帮助下艰难地穿上了睡衣。然后转了两圈,感受到确实有东西缀在后面,随着自己的动作在地板上扫来扫去,便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
骆云深给他戴上尖牙帽子,低声说:“现在开心了?”
苏乔忙不迭点头。脑袋藏在帽子里,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还不清醒,却从心里涌上一股暖暖的情绪,促使他感动地说:“骆先生,你对我太好了。”
听他说爸爸公司里的事,帮他出主意。允许自己在婚前搬进公寓里,就因为失眠这个小问题。还给自己剥虾,还帮自己找尾巴……
他思绪混乱,忍不住抬头亲吻骆云深,却因为没有力气踮脚,吻在了喉结上。
苏乔并未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忽然变了,他只在对方胸口磨蹭两下,认真地说:“谢谢骆先生。”
骆云深静默良久,才应声。他拉开与苏乔之间的距离,说:“躺着休息一下,睡个午觉。”
这回苏乔没有表示反对。他拎着尾巴上床,躺下之后觉得不舒服,就侧过身,抱紧床头的兔子玩偶。
看他这样睡得不舒服,骆云深道:“换套睡衣。”
“不。”苏乔拒绝。“那样我就没有尾巴了。”
你再把我的尾巴藏起来怎么办?他在心里嘀咕。
骆云深:“……”
苏乔在床上翻来覆去,尖牙帽子蹭掉了,露出柔软的黑发。他看看窗外,还亮着,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睡觉,可是又很困——
思绪懵懂的大脑不足以支撑长时间思考,苏乔只想了三秒,就要阖上眼睛。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忽然挣扎着动了动,拉住骆云深的手臂。
不止如此,他还困意朦胧地说:“亲我一下。”
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仍旧牢牢记得睡前的必要程序。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得到属于他的那个吻,大概睡着了都要挂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气鼓鼓的表情。
骆云深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苏乔嘴角就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他意识已经模糊,无数片段思绪毫无道理的冒出来,临睡前这段时间,大脑总会不受控制地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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