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中年贵妇对组织这种大型聚会场面特别热衷,两位妈妈完全好像完全没感觉到任何疲惫与烦恼似的,每天都怀抱着极大的热情联系各方人员。
从司仪的流程稿到酒店的上菜顺序,再从化妆师的行程到宾客们的位置,甚至于大厅铺着的红毯材质……统统做了细致的安排。
苏乔某天回家过周末的时候见识到了苏母统筹全局的风姿,叹为观止。
现在离婚礼还有不到半个月,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那天到来了。
许舜道:“婚礼当天估计忙得很,又要应付媒体,又要招待客人……苏乔这酒量,一点也不能碰。”
骆星杼搭着他肩膀:“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许舜:“……?”
“我俩。”骆星杼道。“是伴郎。”
许舜脸上立即一片空白。
他把这茬儿给忘了。伴郎礼服都送到他家好久了,结果最近工作忙,压根没想起来这件事。这么说来……伴郎最重要的指责不就是挡酒么?
圈子里没人敢灌骆云深,但指着自己出个小洋相的人可不少。
许舜捋了把头发,忽然夹了一大片肉往烤网上放。他恶狠狠地说:“不多吃点,都对不起我伴郎的身份。”
骆星杼:“……”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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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半个月倏忽便不见踪影。
十一黄金周,婚礼当天,苏乔一大早就被苏母从床上挖起来了,这时候天色甚至才刚刚放亮。
他满脸困顿,边揉眼睛边嘟囔:“起不来……”
苏母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将小儿子推进卫生间,催促道:“快点,化妆师要到了,洗把脸醒个神,我去跟骆家联系。”
苏乔呆呆地点头。
他这两天都是在自己家过的,因为所谓“新人结婚前三天不能见面”的旧俗。
其实苏乔一直觉得这个讲究没什么道理,不过长辈坚持,他也想多陪陪父母,就没有表示反对。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又揉了揉床上的兔子玩偶,苏乔深吸一口气,往楼下走。
因为结婚的双方都是男性,所以婚礼流程也做了适当的改变,骆云深那边并不会到苏家来接人,而是双方各自去往酒店,也省略了那些不必要的环节。
联姻相关的事宜,双方家庭早就商量好了。这个婚礼其实重在体面,是为了给外人看的,办得风光隆重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一个信号,与其说是结婚,不如说是宣布骆苏两家至此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苏乔有点不满地想:要不是有媒体来采访报道,他才不愿意让苏羽作为亲属出席。
简单吃过早餐,化妆师就给他打理,先上发胶弄了个背头发型,端详了一会儿,遗憾地摇摇头:“不适合。”
本来想着是婚礼,发型弄得成熟帅气一点,但苏乔本身脸蛋有婴儿肥,眼睛又大,强行抹发胶装酷只会适得其反。
苏乔看看镜子里自己油光水滑的头发,无辜地眨了眨眼。
最后只能全部洗掉,吹干之后简单处理,保持清爽的感觉。至于妆容,不需要修饰得太过,略微加深一点轮廓线条,让他在镜头里显得精神奕奕,就可以了。
一切准备停当,八点出头,车队往酒店开去。
受到邀请的媒体早就等在酒店门口,车队刚一出现,大片闪光灯就接连亮起来。苏乔下车时向镜头微笑,想到自己的照片会登在报纸财经版,还觉得有点奇妙。
骆家众人早在酒店内等候,所有人在大厅内合照,中途骆母保持着完美笑容,压低声音朝苏母道:“啾啾吃了早饭没有?离中午还有好几个小时,后面又忙,怕顾不上他。”
“吃过了。”苏母笑着说。“早预备着,今天确实得辛苦。”
拍完两家的合照,媒体方又单独给苏乔和骆云深拍。两人身上穿着同样的定制礼服,显得很般配,站在一起时有种默契的氛围,连骆云深一贯冷淡的神情都柔和不少。
骆星杼在一边朝许舜嘀咕:“从小到大都没给过我这么好看的脸色。”
许舜瞥他一眼,吊儿郎当嘲道:“你就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拍完照,一群人往宴会厅走。骆家名下的这家酒店面积很大,极其奢华,宴会厅吊高的穹顶看起来简直像教堂似的,整个空间都很开阔。
他们将在这里稍作休息,等候来参加婚礼的宾客。
苏乔坐在骆云深旁边,每隔几秒就偷偷转头看一眼。从骆云深英俊的脸看到挺拔的脊背,再从宽阔的肩膀看到屈起的长腿,忍不住在心里想:骆先生今天好帅啊。
不是平时那种单纯的好看,或许因为经过打理,显得更讲究了。他看过骆先生穿家居服和普通正装的模样,但今天的礼服,还是给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比平时更加锋锐凌厉,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别发呆。”骆云深道。“在看什么?”
苏乔耳根一红,有种偷窥被发现的心虚感。但还是诚实地说:“看你。骆先生今天很好看。”
一点都不隐瞒的说话方式,直白到让人招架不住的地步。
骆云深轻轻笑了一下,低声道:“嗯。”
苏乔:“……”
他有点迷茫,愣愣地想:骆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吗?怎么好像听到他笑了一声?而且……说话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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