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眉目一转,“诛连。朕自登基以来,杀人只杀首恶,无凭无据,朕几时杀过人?”
“那么,今日的事,毕了吗?”谯周问出了第一句,只能硬着头皮再问第二句。
“你觉得,毕与不毕,是朕说了算?”曹盼冷洌地笑着,谯周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陛下,陛下。”才问事毕了没有,一个五大粗的女将气喘喘地跑了来,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怕极了!
“怎么?”曹盼半点惊讶都没有地问了。
女将匀了半天才回过了气,“太后,太后从邺城来了,路上,路上遇到了刺客。”
曹盼一下子站了起来,“太后如何?”
跑得太银山,太胖的人哪怕匀回了一口气,再被曹盼问上一句,半天答不上来,一旁的人忍不住地踢了她一脚,“阿惠,你快说啊!”
谁还不想说了,那不是说不出口,曹盼干脆也不问她了,“燕舞,问!”
燕舞一听朝着天空放了烟花,没一会儿又一朵烟花在远方放出,曹盼一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女将也终于是开了口,“没事!”
曹盼都已经坐回台阶处,显然透过烟花传递的信息已经知道了。
“柏虹让我来问陛下,那些刺客都怎么处置,已经问出来了,又是世族们做的。”终于是把心落回了地,这位女将继续将要问的话问出来。
“杀了。”曹盼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再指了一旁的董允费诗,“连同这些都给柏虹送过去,让她一并杀了。”
“陛下,不需要把幕后的人揪出来?”女将虽然看起来十分憨傻,呆在曹盼身边许久的人了,多少还是能学点东西的。
曹盼看着董允跟费诗,“不用了,有这些人杀鸡儆猴,够了!”
作为一干被儆的猴,都不约而同地抖了抖。曹盼看向一旁的曹恒,“知道我为什么不查吗?”
“儿明白。”曹恒回答,曹盼道:“明白就说来听听。”
曹恒得了话,将自己的理解道破,“无论是山阳公,或是太后都是母皇放的诱饵。他们杀山阳公既为栽赃母皇,更为高竖复汉的高旗;而太后,是让他们在高竖复汉大旗的同时,找到一块护身符,学从前有些人的计谋,挟太后而威胁母皇,计虽然老,但太后果真被他们挟持住了,有太后在,必能让母皇进退两难。”
“进之诛之,他们会说母皇无存孝义,连太后的生死都不管;退之,受贼人所要挟,大魏颜面何存,母皇的威严何存。”
“兵分两路者,必是一路人。见山阳公的,必是谋划此事者,主谋已捉,旁的跳梁小丑,要不要他们又何妨。母皇今日杀的人够多了,若是不依不饶,反倒落了下乘。不值当。”
一群听着曹恒分析的人,那真是百感交杂。
曹盼很高兴,“不错。那你说,既然都是诱饵,朕这般行事可有失仁义?”
眼光瞥了山阳光刘协,刘协抖了抖。曹恒道:“以山阳公为饵,母皇没有告诉山阳公,但几位夫人身边皆是母皇所赠的女部,个个身手了得,必保山阳公平平安安。太后处,母皇一定早就告诉了母皇,太后也一定愿意做这个饵。”
仁不仁义的,看结果就知道了。曹节站了起来与曹盼道:“恭喜陛下后继有人!”
这一句对曹恒是十成十的夸奖,曹盼摇了摇头,“不够。”
曹恒的心悬了起来,“陛下,太后与任城王、雍王到了!”
“好!”曹盼一听站了起来准备去接人,曹盼都去了,在场的还有谁能不去?
曹盼带着朝臣迎人去,今之大魏太后并不是曹盼的生母,而是曹操原本的妾室,在曹操称王后扶为王妃的卞氏。
卞氏本一介歌姬,为曹操看中为妾,后生下诸子,皆为曹操所喜。曹盼生母丁氏因养子曹昂之死怒迁于曹操,曹操与之和离,曹盼虽是曹操嫡女,却是在曹操与丁氏和离后所生,也因此昔年曹盼的身份亦为人所指谪。
但曹盼虽是曹操与丁氏和离后所生,却是丁氏与曹操未和离前所孕,货真价实的嫡女。最重要的是曹操喜欢曹盼,哪怕他儿子不少,最终得他认可,将江山传下的人是曹盼,他必是要不留余力地为曹盼正名的!
当然,曹盼与卞氏之间也不是全无问题,卞氏之长子曹丕,那是曹操为了曹盼而在大行前亲自赐死的!
不过,卞氏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曹丕虽死,活着的还有曹彰与曹植,这两位一文一武的,曹盼皆以重任,更不曾亏待。因而哪怕曾经有过龌龊,如今总是和睦的。
“太后,两位兄长。”曹盼迎着那已经满头白发的妇人还有她身侧一文一武的两位郎君作一揖。
“陛下!”曹盼先以见礼,虽为兄长,却也是臣的曹彰与曹植连忙也与曹盼见礼。
“太后受惊,朕之过也,与太后赔罪。也辛苦两位兄长了。”曹盼含笑与之赔礼,卞氏拉过曹盼的手,“无妨,子文一听说有世族还不安份,听闻陛下要将人拿下,好好地教训他们,一心只想能帮上陛下。”
“子文哥哥宝刀未老。”曹盼一眼瞥了曹彰那后面的侍从手里拿还带血的刀,微微一笑。
“陛下试试?”曹彰是武夫,不懂太多的弯弯道道,兄弟姐妹中,也就曹盼的武力值得能跟他拼一拼,只是自天下太平后,他早年又大病了一场,这些年一直都在邺城守着母亲兄弟,日子过得十分安乐自在,只除了无人与之过招,如今一见曹盼,难免技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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