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王者,心存大义,有大局,枝末小事,举手之劳,做便做了,救人一命,权当日行一善罢了。”曹恒总结自己悟出来的意思,引得曹盼笑着点头。
“人心呐,想要玩、弄人心,把控权术的人,最终也会被人玩、弄,你要谨记不可自持权高,失了一颗人心。”曹盼那是既教着曹恒,同样也是借此敲打在场的人。
萧平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个,曹盼这一操作啊,无异于是告诉那些还想往她床上送人的,想让她后院起火的可能为零,她反倒是极有可能把他们辛辛苦苦调、教了来的人纳为己有,甚至转过头还会帮着她对付他们。
但凡想到了这里,他们都觉得心都在颤,曹盼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曹恒恭敬地立起来,与曹盼作一揖,“儿铭记母皇教诲。”
曹盼听着女儿乖巧的话,露出一抹笑容,“与朕倒酒。倒真酒!”
女帝陛下不擅饮酒,她那酒是真的假的也没人敢问,她既说了要真酒,胡本只能乖乖的去拿真的来,赶紧给曹盼斟上一杯。曹盼端着酒站了起来,走到周不疑的面前,“这杯酒,朕要与元直饮。”
周不疑未解,却还是站了起来,曹盼道:“你可记得,朕游历后归来,我们在许都里你说过的话?”
“记得,臣那时说,臣愿追随陛下,只愿余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周不疑怎么会不记得,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如果能够更早,是不是会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元直,我们做到了。所以这一杯,我们该不该饮?”周不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选择跟曹盼上同一条船,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该!”周不疑露出了笑容,肯定地告诉女帝,这杯酒他们当饮。
“来。”曹盼敬周不疑,周不疑齐杯与曹盼的酒杯相碰,曹盼笑得眉眼弯弯的,端起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尽,曹盼道:“朕不擅饮酒,阿恒,你代朕敬诸公。也谢他们多年教导,往后你正式参政,还需他们多多指点。”
那就是让曹恒喝酒啊,曹恒手里端着酒,曹盼道:“三年前开始你不是时常偷酒喝,如今让你光明正大的喝了,不喝?”
一下子曝出曹恒多年前做的窘事,曹恒哪怕再板着一张脸,耳朵都红了,“母皇说得极是,儿当谢诸公费心教导,日后还要有劳诸公指教。”
曹恒走了出来,朝众人作一揖,同时也端起了酒,曹盼很是乐意喝酒这事有人代劳,反倒是一旁一直没有作过声的丹阳轻声地道:“也就是你有那么多规矩,我们匈奴的人,从一出生就泡在酒桶里长大,也没见有什么。”
“那,是你匈奴的酒烈,还是我的酒烈?”曹盼端着酒喝了一杯问,丹阳睁大了眼睛,“你今天开禁,喝酒了?”
如此问话叫曹盼笑出声来,开酒禁,曹盼酒量不好,一杯即倒,朝臣皆知,知却不说破,不知不觉多少年过去了,曹盼难得想喝酒,丹阳那叫一个惊奇。
“你看,阿恒长大了。”曹盼与丹阳轻声地说,看着曹恒的目光温暖如同冬日的太阳,曹恒敬的第一个人是荀攸,荀攸侍两代曹主,曹恒自是敬之重之。
“吾家有女初长成。想往朕床榻送人的人,怎么就没想到阿恒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曹盼笑意极深地说,虽说她是与丹阳说的话,声音却叫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曹恒当然也听到了,正好敬酒到了周不疑的面前,周不疑轻笑道:“陛下言之有理,殿下长大了。”
“左仆射,恒,敬你。”曹恒面色如常的敬周不疑一杯酒,周不疑自然是一饮而尽,曹恒继续走向下一个人,内心是如何翻滚的只她清楚。
她能够想像从曹盼丢出这一句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开始,从今往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男人,男人啊!
曹恒想着刚刚那个萧平,不断地问自己,她究竟能不能像曹盼一样,把男人的事处理得这般的好?
默默地承认,她现在不行!
“殿下,马球场,婚事,殿下要慢慢安排了。”墨问笑笑地敬曹恒一杯酒,曹恒……
你这么把话说破了,是想要我打你还是不打你?曹恒默默用眼神询问墨问,很确定墨问明白她的意思,墨问轻轻地笑了,“殿下,君子动口不动手。”
“母皇刚刚说了,她不是君子,我也不是。”曹恒淡淡地吐字,墨问的笑一僵,“殿下,还是学君子的好,陛下也希望如此。”
曹恒一本正经地回道:“于大事前,存君子之心,小事,如同打人不打人的,就不必管君子不君子了。”
墨问……半响后与曹恒道:“陛下行事之道,殿下学到了。”
曹恒却依然一本正经地回道:“差远了,差远了。”
都夸了你,又没有外人,你就承认了!墨问以眼神跟曹恒交流,曹恒回了一眼,没有外人,你当这里那么多人都不是人?
墨问扯了扯脸皮,“殿下,陛下都等着你给诸公敬酒了。”
言外之意就不要再跟他纠结那么多了,赶紧的往下一位去。墨问的意思,曹恒明白,“墨侍中,改日再说。”
改日的话,就是这事没完,这是真要打他一顿?墨问不由地回头看了看身侧的崔今,他夫人。“夫人,殿下若是打我,你帮我还是帮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