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曹盼虽为正大魏的威严,还是心系百姓,没有为了一声令下,莫敢不从的威风而冲昏了头脑,用计合他国之力解大魏之威,又将矛盾扔了出去,既要灭了车师后国,又让天下都明白,大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好欺负的,扬大魏国威,又平定大魏内乱,而且并没有再出兵的意思,止戈为武,他们都大松了一口气。
周不疑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旁的秦无道:“元直,我们谈谈。”
如此郑重的模样,一群人还都从未见过,周不疑看了秦无,“好。”
秦无点了点头,两人都一副郑重的模样,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两人往一旁去。
“这是,怎么了?”有人小声地问了一句,问话的是荀辑,这位算是半个空降的礼部尚书,并不能明白周不疑这些自微式而追随曹盼的人,他们之间的默契。
“未知。”墨问答了一句,未知,除了未知还能怎么样。
秦无与周不疑往一边走去,皆不管后面的他们是怎么样的议论。
宫中是有设了让他们休息的地方,秦无与周不疑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凉亭,两个自年少时就已经是生死之交的好友,秦无亦不赘言,“你是什么打算?”
周不疑看向秦无,“你知道。”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不希望你如此。”秦无接过周不疑的话吐露一句,周不摇了摇头,“我这一生,到了最后才得陛下一次靠近。”
周不疑所唤的陛下,并不是曹恒,而曹盼。秦无道:“元直,陛下心里从来没有你,你我都清楚。”
“那又如何。”周不疑不以为然,“陛下心里没有我,我心里只有陛下。这一生,我守了陛下一生,以后,我想要再守下去。”
“元直。”秦无唤了一声,冷酷地道:“陛下只是不能与你开口而已,陛下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越来越好,最好移情他人。”
周不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对我来说,这辈子能守在陛下面前,成为陛下最信任的人,那于我就是最好。诸葛孔明,他这一生纵然得到了陛下的心,守在陛下身为,成为陛下最信任的人,是我!”
秦无看着周不疑这般模样,“元直,那又如何,陛下的心里永远都没有你。”
“阿无!”周不疑唤了一声,秦无捉住周不疑的双肩道:“你心里清楚,就算你守了陛下一辈子,陛下从来没有给过你一丝希望,从来没有。你现在想要去陪陛下,陛下需要你去吗?”
周不疑反捉住秦无道:“阿无,是我错过陛下的你知道吗?”
秦无张了张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周不疑道:“我曾经有过机会的,是我自己推开了。否则,我与陛下不是那样的相识,我们会完全不一样。”
多少年了,无数个夜晚,从梦中醒来,想到曹盼那渐渐早生的华发,听在耳畔曹盼压抑的轻咳,他的心都如同刀扎一般,阵阵抽痛。
曹盼受的苦,因为诸葛亮,因为她的心里只有诸葛亮,从一开始她放在心上人,无论发生多少事,诸葛亮都会一直在。
“我这一生,只后悔过一件事。”周不疑幽幽地吐字,那个时候,曹操想要笼络他,有招他为婿之意,是他自己拒绝了,还有曹冲,曹冲曾经无数次地跟他说过曹盼,是他不愿意任由曹操摆布,哪怕曾经听过不少关于曹盼的传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见一见曹盼,也不认为,与他相差甚远的曹盼,会与他有什么干系。
最终,他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曹冲的死是意外,他知道曹操容不下他,同样也意识到,能救他的只有曹盼。
这样的求救,他们从一开始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余之一生,在曹盼的心里,他只能是朋友,是下属。
秦无能感觉到周不疑这么多年,压抑着的这一份后悔,他是真的后悔,后悔错过了,一次的错过,一生的无缘。
曹盼从来不是个向后看的人,再有诸葛亮占据了曹盼的心,诸葛亮那样的人,能让曹盼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全无风骨,负了曹盼。
他不曾负了曹盼,纵一生对峙为敌,他依然是曹盼心上的人,纵死也不能抹去,放在心上的人。
“阿无,你视陛下为主公,这样很好。”周不疑认真地冲着秦无说了一句。
秦无道:“元直以为,像陛下这样的人,谁能不动心?”
他也曾动过心,就算动过了,他在明白曹盼的心里只会放着一个人,永远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时,就已经将心慢慢地收了回来。
曹盼会是一个极好的主公,果然一如他所料,曹盼最后成为大魏女帝,与之结为君臣,是件极其幸荣幸的事。
“你能将心收回来,我不能。”周不疑道破自己与秦无的差别,他把曹盼放在了心上,再也不想放第二个人。
“你本可以有其他的选择。”秦无急切地朝着周不疑吐了这一句。
“心之所系,无可取代。”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有旁的人能够取代。诸葛亮一生只要一个曹盼,曹盼这一生只要一个诸葛亮,他这一生,也只要一个曹盼。就算一辈子得不到半点回应,就算一辈子,曹盼都谨守君臣之道,让他一生不敢将这份心宣之于口,只为能够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意气风发。这一切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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