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挚轻声地道:“陛下,虽说司马齐是明知故犯,确也是情有可原。”
曹恒听着点点头,表示贺挚说得没错,贺挚道:“臣纵不喜于司马齐,为京兆府尹,理当禀公办事,不能以一己之喜恶而定下犯人罪过。”
这话落下,曹恒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便是大魏的官吏,心中存正,亦怀天下,朕心甚慰。”
能让曹恒一笑是极其不易的,贺挚作一揖,深以为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陛下,司马齐,陛下纵然要用,也要小心地用。”
“剑有双刃,朕懂这个道理。”曹恒点头表示这件事她心里有数了。
“曹林府中的几桩命案,查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了?”曹恒又问了另一回事,曹林是司马齐所杀不假,曹林府上的人怎么死的,定论了?
贺挚道:“已经查明了,臣在曹林府上发现了目击者,杀人者,是曹林之子曹典。”
曹恒看了过去,意示贺挚继续说下去,贺挚继续地道:“臣已拿下了此人,而且也审讯出来了,他也是想为曹林报仇,又觉得陛下亏待了曹林,司马氏派人与他接触,他想着自家一家过得不好,也要让陛下同样过得不好,所以接二连三地杀害府里的的人,只为败坏陛下的声誉。”
“倒是与我们先前猜测得不错。曹典此人,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曹恒听着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吩咐下去,让贺挚且去办好,办妥了!
没多久,燕舞回来了,与曹恒道:“陛下,人查了,昨晚人没出去。”
曹恒听着应了一句,“这么说,还有藏得很深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燕舞沉吟了许久,“陛下,是不是将人拿下了,来个严刑逼供?”
“母皇从不主张严刑逼供,严刑之下问出来的东西,有多少可能会假?”曹恒吐了这一句,将问题的根本指出来,燕舞不作声了。
曹恒道:“而且,有了一个目标,顺藤摸瓜地等着人出现,不比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蹿要好?”
燕舞道:“奴只是觉得,司马家的人屡屡出现,每次捉到了什么线索都很快断了,这样的看来,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
“那又如何。没有司马家,总还会有旁的什么人。敌人,从祖父开始就没有断过,到了母皇手里也没有想过能让敌人永远消失,朕也不会觉得自己能把天下对大魏别有异心的人一网打尽。立身得正,何谓敌犯。敌人的存在只能作为警示,让我们都牢牢记住,做人做事,为君当不负天下,千万别落人口实。”
曹恒想得豁达着,燕舞知道曹恒说的都是心里话,将那怀疑的人捉了的事,曹恒不会同意,那么,她们就多盯着点吧。
“日子过得真快,马上又要过年了。”曹恒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句,燕舞道:“陛下想先帝了?”
“都想。”不仅是曹盼,还有周不疑。人如果真的有下辈子,这会儿周不疑应该见到曹盼了吧。见到了,一定很高兴的……
永明二年,就这样过去了,大魏迎来了新的一年,君臣各司其职,一致将大魏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年复一年,曹恒也守够了足足三年的孝期,随着朝中无事,人又都盯着曹恒的肚子。
曹盼那只有曹恒一根独苗苗的事,他们是真不希望再发生,曹恒也还年轻,纵为女帝,多生两个,也是利于大魏的是吧。
额,朝臣其实不太想跟曹恒提这个话题的,男人跟男人之间怎么提都没事,但是男人跟女人说起这个子嗣的问题,但凡经过曹盼一朝的人,都会觉得,那是件极其痛苦的事。
再痛苦,这事也得提!
所以,在曹恒正式除孝之后,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句,“子嗣之事,陛下是不是应该捉紧了?”
一根独苗苗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痛苦了,战战兢兢极是害怕那么一根独苗有个万一,痛苦得让他们几乎夜不能寐。
绝对不要重蹈覆辙,必须要让曹恒多生几个,跟他们的夏侯皇后,多生几个。
曹恒乍然听到这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意识到他们都说了什么,曹恒道:“子嗣?”
这样挑眉地问了一句,提起这个话题的那一位直接抖了抖,还是如实地道:“是,子嗣为国本,先帝时只有陛下一女,臣等那是每每想起此事,食不安宁,夜不能寐。陛下年轻,正值当年,还请陛下以子嗣为重。”
说来说去的意思就是让曹恒多生孩子,生得越多越好!
曹恒看着那人,“朕听着你这样说,本来是有打算要孩子的,现在却不想了。”
妈啊,曹恒一把这话丢了出去,所有人都失态地看向了曹恒,曹恒板着一张脸,很是一副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陛下。虽说庞议郎说得急了点,也是为了江山,为了陛下着想。子嗣繁衍,多多益善,陛下还年轻,想必先帝也会希望陛下多子多孙的。”杨修听着那话也是觉得十分的不好,不好,就必须的打掉曹恒那个念头,绝对的!
曹恒似是不经意地道:“站在母皇的立场,朕要是不想生,母皇会强朕所难?”
杨修……回想曹盼的性格,那心里必须得说,绝对的不会。曹盼那样的人,曹恒生了一个了,还是个郎君,但凡曹恒不想生了,她绝对不会不顾曹恒的意愿,硬逼着曹恒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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