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将江蓠嘲笑一番,怒气一扫而空,这时下人禀报,“公主殿下,您要的那批云锦到了。”
江敏闻言得意一笑,“江蓠再得宠又如何,不还是一个庶女?皇姥姥的寿宴,可没她的份!”
越英见女儿高兴,自也是高兴的,笑道,“走,随母亲去看看布料,给你裁一身新衣,光鲜地去你皇姥姥的寿宴。”
江敏便高高兴兴地掺着越英的手臂,走了两步,又担心,“寿宴那天可别下雪才好。”
越英却并不担忧,道,“清岚国师推算过,寿宴那日必定天晴气朗,祥云环绕。”
明白母亲对清岚国师的推崇信任,江敏没再开口,转而想到清岚国师的绝顶姿容,蓦地俊脸一红。
母女两正赏玩着布料,忽然听得外面高声喧哗,越英一问下人,才知道江宏在处置前去迎接江蓠的那个婢女,原因是婢女对江蓠不敬。
越英面露不喜,“这个江蓠,倒是个会惹事的。”
江敏见江宏如此维护江蓠,气哼哼道,“也不知有什么能耐,让父亲如此护着她。”
越英拧了拧眉,又看了看手中布料,便道,“罢了,犯不着为一个贱女败坏心情,先选布料,日后碍了我们的眼,再教训她不迟。”
江敏便冷哼了一声,作罢。
晚间,江宏在正院花厅备了接风宴,越英与江敏看在江宏的面子到场,江蓠初来乍到,人单势薄,也不得不参与。
几人围着黄花梨木圆桌坐下,越英、江敏身旁都有婢女布菜,江蓠却没有。
越英一想,指了个自己的婢女,对江蓠道,“听说你没了婢女,别说我这个主母怠慢,这便给你分派一个。”
江蓠静静坐在最次的席位上,看了看她指的人。那婢女忽然被指,还有些纳闷。
越英朝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想起越英背后对江蓠的态度,便懂了笑得不怀好意,对江蓠行礼道,“奴婢红樱,愿为大姑娘效劳。”
江蓠知道越英不可能这样好心,多半是想让这个婢女看着自己,遂淡淡一笑,笑意疏离,“谢谢母亲。”
她想着,去一个春杏,又来一个红樱,再在婢女这事上费神,只怕浪费。既然如此,不妨把这婢女反过来当做自己利用的工具。
江敏也猜到了越英的打算,幸灾乐祸的模样。江蓠不理。
越英吃了一会儿,又想起江蓠的年纪,不耐烦地对江宏说道,“侯爷,不是我催,这江蓠年纪确实大了,还是应当早早寻一门亲事,可别耽搁了敏儿。”
江蓠停下了筷子。
江宏略一想,也是,长幼有序,若江蓠不嫁出去,敏儿也不好嫁,现在,敏儿也快十七了。而江蓠二十,换做别的人家,早火急火燎了。
这件事越英只怕懒得费心,于是他转向江蓠,问,“蓠儿对未来夫君,有何想法?”
第5章 配不上国师
上辈子,江宏也曾私下问过江蓠这个问题,当时江蓠是如何回答的?
清岚装腔作势,她便回了“要彬彬有礼”;清岚华而不实,她便回了“要质朴踏实”;清岚表里不一,她便回了“要表里如一”;清岚阴晴不定,她便回了“要稳重从容”;清岚心狠手辣,她便回了“要宽厚仁善”。
后来,她选了越瑾辰,他是她心中温润如玉的君子。最后却是这个君子为了权势一杯酒杀了她,而她满心抵触的清岚,奋不顾身为她报仇。
其实换个角度去想,上辈子她那样抵触清岚,也意味着,清岚对她影响极大,在她心中分量极重。
这辈子,她要把所有的抵触,全换成坚实的分量。
江蓠垂下眼睛,低声道,“我希望那是一个,能和我一道探讨医术的人。”
清岚身世成谜,帝都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她最好不要轻易暴露他,所以,也不能随便承认与他交情匪浅。但清岚确实会医术,甚至还十分高明,这回答,也并非撒谎。
江宏没想到江蓠的要求如此的“朴素”,哈哈一笑,道,“会医术也是一门本事,好,为父便去太医院那边瞧瞧,为你寻一个青年才俊。”
江敏自己是必然要嫁给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当下便有些看不起江蓠,轻嗤了一声,“在太医院找找也好,国师爷那般权势的,就别妄图高攀了,你是配不上他的!”
江蓠淡淡冷笑,江宏怒道,“怎么与你姐姐说话的?!”
江敏不服,“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江宏一噎,越英不悦地一看他,“敏儿说的原本就是实话,你吼他作什么?”
江宏只得吸了两口气,道,“国师爷官场名声虽盛,却是毁誉参半,私底下为人也是阴狠放肆,你们姐妹两都不要想!”
想起清岚的姿容和行事风格,他心里嘀咕,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邪里邪气的,分明是配不上他们侯府。
江敏脸一红,“我本来就没想,我是要嫁入宫中的。”
江宏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动不动把嫁挂嘴上,不知羞!”
越英,“你怎么又骂她,有了新女儿便不认旧女儿是也不是?”
“公主,你怎么能如此想我,我是那样的人么?”
一家三口又吵闹起来,江蓠只默默想着,清岚外在人看来,确实阴狠放肆,喜怒无常,但凡不那么糊涂的,或者不是利欲熏心的父亲,都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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