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谨宇含笑看了一眼清岚,笑道,“儿臣来看看父皇,又听说国师在此陪父皇看戏,顺便请他给我挑个喜庆的日子,看何时适合迎江蓠入东宫。”
越瑾辰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看向越谨宇,“我竟然不知道,皇弟也对江姑娘有心?”
越谨宇眼露疑惑,“也?莫非皇兄也中意江蓠?”
越瑾辰微笑叹道,“你我不愧是兄弟,眼光也相同。不过你已有太子妃悉心相伴,我却是茕茕独立、形影相吊,不如请皇弟暂退一步?”
越谨宇也无奈叹道,“弟弟我也心疼皇兄,只是心上之人,却不敢随意相让。”
“好了!”皇帝冷冷打断了交锋的兄弟二人,“你们堂堂帝王之子,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为一个女子争来争去,成何体统!”
他着实没有耐心去细细解决这等事情,只粗暴道,“依朕看,你们谁也不必挂念她了,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
皇帝早年金戈铁马,即便现在已经老态龙钟,真正发怒的时候,也余威甚重。越瑾辰与越谨宇一起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越瑾辰面露哀戚,恳求道,“父皇,儿臣半生病弱,苦闷难解,到了如今这个年纪,才有了贴心之人,求父皇垂怜。”
皇帝皱眉。近些年他一心求仙问道,无心理会朝政,遇事多依赖国师。但事关皇室和平、皇位千秋万代的事,他却也不得不关心。
他不会容忍一个女子,破坏他两个儿子的关系。答应越瑾辰,越谨宇必定心里不痛快,为日后留下祸根。若不答应,可眼下这个儿子,着实可怜。越瑾辰一直深入简出,从不向他索取什么、抱怨什么……
皇帝转头看向清岚,“江宏家的那个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竟不知何时这个女子得了他两个儿子的看重。
清岚露出一贯的笑意,“容貌么,称得上是国色天姿,可惜来自穷乡僻壤,木讷少言,着实无趣。”
皇帝一听便觉得这女子难登大雅之堂,眉头拧出了深深的沟壑。
越瑾辰觉得不妥,正要反驳,清岚眼角看到,含笑截住他,“而且,依微臣之见,这个庶女不适宜进入皇宫。”
“哦,国师何出此言?”顿时警惕起来,清岚的话,他一向十分信任。
清岚笑着信口胡掐,“依臣观察,此女子命格与皇室相冲,恐怕两位殿下都要失望了。”
“国师好意提醒,只是我并不在乎这些言论。”越瑾辰认真回道,心里却有些焦急。他以为他可以慢慢来,仔细思考在江敏和江蓠之间的取舍,没想到越谨宇忽如其来的行为,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无论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还是情感,他都不能容许,江蓠成了越谨宇的女人。
“谨辰,”皇帝严肃地唤了一声,“国师所言,向来精准,你还是听取的好,还有谨宇也是。”
“若江蓠的命格真与皇室相冲,儿臣可以搬出居住。”越瑾辰道。
越谨宇好一会儿没开口,听着几人的对话,只觉得如果不彻底堵住越瑾辰的心思,阻住江蓠和越瑾辰的来往,当真后患无穷。
他正要开口说话,皇帝一瞥他,只觉得他还未放弃江蓠。兄弟两若都不放弃,只怕越闹越僵。所以,现在就该快刀斩乱麻。
最好的办法,是给那个江蓠指一门婚事,让她远离自己两个儿子。
清岚笑道,“大殿下,微臣说的,是与皇室相冲,不是单单与皇宫相冲。”
“确实如此。”皇帝不看自己两个儿子,不容置喙问道,“毕竟是江宏的女儿,虽不能嫁入皇宫,婚事却也不能委屈了她。国师,若给她指一门婚事,你觉得满朝文武,世家公子,谁合适?”
所有人都看向清岚,想听他如何回答。
越谨宇心提了起来,如果清岚说的人选,是自己的人,那他也算将江蓠拿捏在了手心,但若不是,事情只怕破要费些力气解决。
越瑾辰悄悄握紧了拳。他痛恨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有心却无力的感觉。
清岚受众人注视,一时沉默。
第26章 居心不良
皇帝看着清岚,等着他的答案。清岚一时沉吟不语,皇帝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问道,“国师,你尚未娶妻罢?”
意思再明显不过。
清岚一怔,继而笑了起来,“回陛下,微臣确实未曾娶妻。”
虽然从他的角度,最近确实要去向他的蓠儿求亲,若得了皇帝的赐婚,也算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的好事。不过方才他已说了“木讷少言、着实无趣”,老东西还把江蓠“指婚”给她,简直是居心不良。
皇帝确实居心不良。江蓠惹得他两个儿子这样闹一场,他心里着实不喜。刚好传闻里清岚私德有亏,既风流多情,又翻脸无情,听说曾经有个受宠的婢女不小心弄坏了他的一件饰物,便被他下令打了个半死。这样一个人,只怕不会喜欢赐婚强塞的女人。
何况他方才已说了“木讷少言、着实无趣”,对江蓠的不喜溢于言表,这样等江蓠入了国师府,少不得一番磋磨,也算泄了自己心头之愤。
皇帝虚胖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如此,将这侯府千金指给你,如何?”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清岚啊,你一向深得朕心,既然那女子国色天姿,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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